“果然是你，你诬陷我，我根本没有偷官驿的东西。”

“喏，空口无凭，你早年的案宗已派人调至本官的案前，桩桩件件数下来不论多这一件少这一件，都无妨能治你个大罪，再加之你深夜潜入驿站之事以夜光杯为证据，想从这是狱里出去，你怕是没那么容易。”戚衍笑得亲切随和，又似是有意挟带些许调侃之意地微微前倾身子。

招芸看在眼中不禁咬紧牙关，愤愤不平之余又明白自己这算是被捉了个正形，眼下他已知道自己在哪儿，这样直接逃跑虽说容易，可会连累椒叔与丹锦坊。

“你说本官抓不住你，这不是抓住了？顺天府如何本官不管，可在这京师里便是小小的捕块就能把你捉个正形。你只道自己是盗而非贼，可这只要本官想，你与小毛贼们过上一夜或是十夜百夜都是小事。在本官眼里，你呀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你就是为了报复，轻功追不上我就这样以公泄私愤的打压我！”

“嗯，是又如何？”

“你……”

“本官是个坏官，无妨！亦别说本官是为官不正，若真是要为官正直起来，你这会儿就应该在刑部大狱里受刑招供，可没这闲情与本官说话。你呀，还是应该庆幸本官是个坏官，知否？”

戚衍笑说着抬指轻弹了伸于自己面前的一根小枝，那上面的积雪便轻轻扬落。招芸的话被堵得死死的，气乎乎地鼓起腮而说不出话，戚衍便又再抛出了自己一年为约的条件，要她现在选择答应为自己所用一年换取清白自由，还是这会儿再重新回去狱里和一众小贼们住到一起。

两人之间答案自然是可想而知，招芸心中默念忍一时风平浪静，先稳定局面从这里出去再行打算，咬牙闭眼，狠心答应了戚衍之约，与之击掌为盟当时约下此事，交易以一年为限施展技能为戚衍所用，一年后招芸可得到免罪特批公文。

“那便走罢。戚衍负手转身，领先向外行去。”

“去哪儿？”

“手中得了新工具，自然是试一试这工具是否称手。”

“你……”

戚衍出门后翻身上马，招芸左右环顾后皱眉询问：“你骑马，我怎么办，难不成要与你共乘一骑？我一个女儿家若是与陌生男子共乘一骑过街，兴许惹上些绯言绯语的。”

戚衍看她挑剔发愁，只是笑而不语，招芸又似下了大决心一般立直身子，道：“罢了，我乃是江湖儿女，深明大义，不与深闺小姐们同语同较，一骑就一骑吧。”

招芸过了自己的心里关卡，便抬手作势想要上马，却不料戚衍扯马避开了她。

“呵，你倒是想。”戚衍轻慢地自上而下笑看她，全然枉顾招芸面上的震惊之色，接着说道：“本官从不与人共乘，西南大街第三道大门你自己找过来便是。”

“哦对了，记得跟紧些，别想逃跑，不论逃到哪儿本官会再抓住你的，届时有你好受。”

戚衍冲着招芸临行给了句警告提点，随后一夹马肚扯缰自行离开，留下招芸又气又愤，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离去的人，最后闭眼拍着胸口敦促自己务必要冷静。

“冷静，冷静，杀官会罪加一等，是要诛三族的。”

“杀官不一定诛三族，可必然全族流放，有空多看看《大明律》长长见识。”

原本离去的戚衍去而复反，一句话自头上压下，吓得招芸立即睁开眼睛后倒吸一口冷气。戚衍微倾身形冲她笑得玩味，取下块腰牌丢递给她，解释让她带着这东西去，届时看守的人会凭此放她入内，然后未待招芸多问，再次打马先行离去。

2021-0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