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宋二说只是些平常杂事，打扫院落，清理水井，修茸绿植之内的府内小事罢了，并无任何异样。我丈夫为人老实木纳，只当府中安排给他的杂事多了其实是老爷倚重信任，加之管家常有打赏所以从无任何不满。”

“你说带了汤来给你丈夫，可是这件？”戚衍指向妇人怀抱着的一只布包问到。

“是，家中的老母鸡近日忽然不知怎地口舌溃烂，奴家想着怕是它是活不长久了，便将其杀了做汤，但不敢私自吃完独享，这才想着要与丈夫送些过来。”

“能否打开看看？”

“自然，大人请看。”

罗氏说着将布包放到桌上，打开一层后又是二层，二层打开后再有三层，中间放着一只小瓮，揭开盖子后看到里面是一窝光泽可鉴的鸡汤浮油。戚衍伸出二指贴于瓮壁上以作试探，发现这瓮壁依旧有着热度但却只是温热，显然这春寒时节想要保温食物是颇具困难的。而这罗氏来府中时见到桌上餐食依旧热气腾腾，则表示在她来之前不久府中还一切如旧，食物上桌不久。

“这汤怕要请你留下，我会让人补你一只母鸡的资费，可行？”

“这……好罢。”那罗氏似有疑惑不解，自己家炖的鸡汤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留下有什么用，但又不敢多过问官家办案之事，只得放下汤瓮起身应下。

“带这位嫂子签认案词，然后安排人先行送她回家。”戚衍冲旁边之人吩咐。

“是。”

旁边的人领命后带着罗氏先离开，戚衍便转身望向站在槛外的招芸，以目光示意她进前来，问她何看法。

“我又不是官家人，断案识微这种事我不在行。”

“那你在行什么，且说上一说。”

招芸心里有叛逆之意，并不想听戚衍的命令指示，抬手拔弄着自己的指甲不语，戚衍便收回在巡视厅内的目光落到招芸身上，走近了两步。

“是本官说得不够清楚吗？你若是件不称手的工具，本官可就不要了。若不要，那便只能再丢回衙狱里去。毕竟，本官这腰间的口袋又不是什么无用的东西都会收纳的。”

“你……你威胁我。”

“嗯，正是。”戚衍挑眉应答。

招芸无奈抿嘴，知道他这真是把自己吃得死死的没了选择，便只得走上前去以目光环视屋内一众器物后走到案前，拿起架上一尊玉杯迎光把玩后放于鼻下轻嗅，以指入内轻划过内壁，随后将那玉杯放回案上，再拿了旁边一只银盘稍作掂量之后丢回原处。

“这些都是证物，轻些。”戚衍瞥过她一眼提醒。

“都是些在胡同里卖的便宜货色，摔坏了我赔上一筐子都成。唉……还以为这当朝廷命官的人都是有格调有讲究的，想不到也如升斗小民一般贪图虚伪。这一架子摆着的这些物件，若都是真品，那就是世所罕见的宝物，可惜都是假的，俗气。”

招芸巡视架子上的物件后摇头感慨，戚衍则一派闲适姿态不置可否的看着她。自这样的神情与目光之中，招芸看出这戚衍是有意考练自己，想知道她是否真有理有据的能看出这些门道。

她胜负心起，想着自己盗魁的名号不是白叫的，阅遍天下珍贵的经历更不是虚妄，若是不说上几句怕是要被这个官家子弟看轻，岂不丢了她顺天府盗魁的脸面？便抬起下巴学着戚衍的样子负手于身后摆起架势，指向架上的物件开始了自己的侃侃叙述。

2021-0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