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在船上。

从白水村旁的白水河乘船，能一路乘到上游肃宁外城。

乔嬿在路上一直装作昏着的状态，直到被背着进青楼后门。

听着何金宝奴颜媚骨道：“花妈妈，你看这货色，还可以吧？”

“瘦巴巴的，这眼睛闭着也看不出神采，鼻子嘴也很一般，三十两银子买断！”

那被叫做花妈妈的女人听声音有些嘶哑，带着矫揉造作的尾音，跟乔嬿想象的没差多少。

“三十两？这不成！说好的一百两我才把人给你带过来的！”

何金宝顿时变了声调。

“你也不瞧瞧自己带的什么货色，就这种肃宁闺中一抓一大把的，还想卖一百两？”

“她才十二，你调几年作个清倌儿卖出去，五百两总有的！更别说之后源源不断的收入了，你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才——”

何金宝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花妈妈目露厉光，“冒了风险，这不是你家侄女？”

何金宝抱怨的脸立马又变了，“这是，我方才一下子说错话，但是这丫头是真的好看！没您说的那么普通。”

他蹲下来扶着乔嬿，仰头看花妈妈，“你要不信啊，我把她弄醒你就知道了，那眼睛漂亮的很！”

说着他便开始摇晃乔嬿。

听了个差不多，乔嬿想着也差不多是时候醒了。

于是假装掩嘴打哈欠，将大力丸塞进了嘴里。

乔嬿的眼睛灵动非常，带着熠熠神采，羽睫细密卷翘，眸光流转间光彩照人，一双眼睛把整张脸的美艳程度提高了好几个层次。

那老鸨眼中果然闪过一抹惊艳，何金宝顾不上乔嬿的反应，连忙起身对花妈妈道：“你看，不错吧！”

花妈妈还想压价，当即也不肯说好。

但是脑子里已经产生了许多造势想法，这双眼蒙个面纱就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届时便是千两万两也说不定能竞到。

“五十两，不能再多了。”

“没有一百两，我就卖去漪澜院！”何金宝见花妈妈确实有意，于是虚张声势拿起了乔。

“一百两，你不如去抢，六十两！”

“一百两！最后一次要价，不答应我马上带她走！”

乔嬿在他们两人之间各自看了看，默不作声。

花妈妈瞧着她眼睛，一咬牙，“八十两！不卖你就走！”

“成交！”

乔嬿眨眨眼，她本来听两人说话还以为这老鸨起码做合法生意，没料这人就算知道自己来路不明都还是要买。

不过……

买她？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她买青楼还差不多。

本来她只打算打劫一下度过黄老爷这个难关便行了，现在看来多一个青楼挣钱那就是多了寿命呀！

不要白不要，正好她还有点儿怕接近燕璟洵，说不定只要赚够钱，再去他面前刷刷存在感，保证好感不为零就行。

这让她本来只打算顺其自然看看事态发展顺便逛下青楼的想法，直接改成了打劫老鸨。

乔嬿缓缓起身对何金宝说：“你是我小婶子的弟弟？”

何金宝看着她一个小丫头，喉结却也仍旧做了个吞咽动作——她可泼辣着呢！

学着乔家人的叫法，何金宝腆着脸道：“娇娇，不是当叔叔的不疼你，你家这情况本就凑不出五十两还黄老爷了，难不成你要连累一家人？在这吃好的穿好的，享不尽的乐，这钱我拿回去还能让你弟弟以后娶媳妇，多好？”

花妈妈饶有兴致的看着何金宝跟乔嬿说话，也没插话。

没料乔嬿却并没回何金宝的话，扭头看向她，“你是老鸨？”

花妈妈脸色有些变，这小姑娘可真直接，怎么能就这么称呼她呢？等她签了卖身契，必得好好调教一番！

“叫我花妈妈！”

“你要买我？”乔嬿木着脸看她，双眼直勾勾的，分明是仰头的姿势，花妈妈却莫名有一种被睥睨的感觉。

“你方才不都听见了吗？”

“哦，那行，银子先拿来。”乔嬿语调平稳不变。

花妈妈有些迷瞪，不由自主的便要掏荷包，钱掏到一半回神，突然瞪着乔嬿，“把她给我抓起来！”

2021-0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