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席位，是四位年轻貌美的男子，青松翠柏般清俊秀美，第一位是太子宇文泰，第二位是三皇子宇文吉，第三位是七皇子宇文昭，第四位是九皇子宇文恒……

清璃视线左右一扫，没再看第二眼，眼见着苏世云在前面一挥袍服恭谨跪下，她也忙跪下。

淡雅明媚的鹅黄色冗长衣摆，刺绣的宝蓝色飞鸟花月，在身后成一幅完美的水墨图，宽大蝶袖优雅一展，随即俯首弯腰，两手拱于额前，轻而无声地拜下去，顷刻间，仿佛一层流光将她环绕，恢弘的懿安殿都被她这光芒填满。

阖殿上下所有的眼睛都望向她，不由屏息静气，几位妃嫔都悚然苍白了脸色，禁不住侧首相视……

苏凉玉在凤椅上更是见鬼似的惊站起来，狐疑看了眼身侧的周帝，连嬷嬷宫女的手都没搭着，便提着裙裾脚步飞快地下来台阶……

苏世云见太后快步下来，忙开口，“皇姑母，您何需下来……”这就要起身扶着太后，却见太后竟经过他，走向他右后方。

他疑惑转头，就见太后拖着曳地一丈长的凤袍，绕着跪在地上的清璃转了一圈，便阴冷地拿戴着镂花护甲套的手，勾起了清璃的下巴。

苏世云喉结跳了两下，就怕那尖利的小饰品划破了女儿的皮肤……

来叔和宇文吉都对她说过了缎瑶夫人当年惨死的境况，清璃也早料到自己的容貌会激起轩然大波。

她清润冰冷的凤眸微抬，眼前宫殿宝顶上是九凤环绕的夜明珠顶灯，近在咫尺地一张脸脂粉白艳，头上凤冠巍峨，眉心一粒猩红花钿，眼尾唇角都是细纹，唇脂涂得太浓，杏眼描画太黑太凌厉，以至于整张脸显得有些阴森，有些沧桑……

“你是……清璃？”

清璃樱粉的唇瓣微抿，漠然浅笑。

“十年前，祖母慕容朝颜恳求太后娘娘放清璃一命，太后娘娘为此将祖母送入庵堂清修十年为代价，并下令把清璃丢进柴房，任清璃自生自灭！太后如此将清璃视为重犯，理当更上心关注才对，您怎会不认得清璃？”

凤椅上的宇文启胤，挑眉，着实没想到，柴房里长大的丫头，竟如此胆大包天。

“苏清璃！放肆！怎么和太后说话呢？”

苏凉玉抬手，制止宇文启胤，“无妨！要当我皇族的儿媳，没有几分胆色慑人，也是不行的！”说着话，她惶惶押了一口唾沫，按耐着心头的恐惧，不动声色地迅速避开清璃的目光。“先验身！若已非处子，反叫大家白期盼一场。”

清璃见三位嬷嬷上前来，便配合地迅速站起来，强挺着脖子，没有看向宇文恒，也没有看宇文吉……

进入内殿，几位嬷嬷帮她出去腰带，打开衣袍的绳结……

丝袍逶地，她腿上还算好的，上半身却缠着白色棉布……

三位嬷嬷脸色微凛，相视递了眼色，却无人说话，有两位屏住呼吸，小心地慢慢地给她拆解白布。

另一位则拿来一本册子，翻到未填写的一处，拿朱笔于姓名处写了苏清璃三个字。

2017-1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