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将饭菜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不到一会便摆满了一桌。

放眼望去，虽说不是什么国宴级别的美食，但是制作的都很精致，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比起以前的剩菜剩饭，这待遇可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红笺摆完饭菜，便识数的退了出去，留给他们单独的空间。

君拂欢拿起筷子，单手支撑着下巴，看着燕长卿，期待着他的开口。

“欢儿，这么多年在府中委屈你了。”燕长卿淡淡的笑着，心疼的看着她，万般温柔揉皱，化作一潭春水。

那眼神，无论哪个少女看到，都会沦陷的吧。

君拂欢淡漠的听着，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慢悠悠的吃着。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顿饭，自然要好好吃。

“我已经和将军请示，让你搬离这里，到云水苑去……”

“够了。”君拂欢出言打断，冷峻的目光对上燕长卿的眼睛，“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他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这么多年，他难道连一句解释也不愿意说吗？

燕长卿看着君拂欢那双干净的眸子，把将要冲出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抱歉。”燕长卿收起笑容，“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

君拂欢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拿起一块枣糕放进嘴里。

这么多年她的苦苦等待，竟然只等来了一句抱歉。

不知道为什么，平常甜到发腻的枣糕，今日尝起来竟有些苦涩。

她不可能对燕长卿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不甘，愤怒，委屈……一点也没有。

可是此时的心情，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是小拂欢残存的意识在左右着她吗？

燕长卿看向君拂欢，她若无其事的拿着一块枣糕，放在嘴边一点点的咬着，有些诱人。

他微微的将目光移开。

即使内心不可抑制的在疼痛，可是面上依旧是那个温柔的燕长卿。

刚刚那种看冷漠的眼神，真的是一个九岁的孩子拥有的吗。

他忽然觉得，这个小时候一直需要他保护的丫头，不一样了。

短短五年，就能让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变得像潭水般深不可测。

现在的她，他已经，看不透了。

“欢儿。”半晌，燕长卿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无论你怎么看我，或生，或死，或善，或恶，哪怕前进一步是嶙峋悬崖，我也愿为你踏入，只希望你可以，一世无忧。”

听言，君拂欢拿着枣糕的手顿了一下，方才那种苦涩的心情不断退去。

小拂欢，你听到了吗，你的长卿哥哥说要护你一世无忧。

可是，他的这个愿望，恐怕无法实现了。

你只要再撑过一个晚上，只要一个晚上，你就可以过上那种你想要的生活了。

只不过造化弄人，你终究没有等到他回来。

即使他还是没有给你解释，但是这样的回答，你也是开心的吧。

你放心，那些至你于死地的人，我会让她们十倍奉还！

君拂欢暗暗思索，将枣糕吞下，抹去嘴边的残渣。

“为何？”

“护你，无需理由。”

护你，黄泉碧落，万死不休。

2018-0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