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让你去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晚上，墨琛在密室里烦着传递给他的消息，齐松站在他对面。

“查到了。那毒药是褚嫣分别在几家店里买的，并不是一起购买，所以查起来麻烦了一点。但属下走访了几个药店，把褚嫣在什么时候购买了什么药的信息都收集了起来，希望有用。”

墨琛颔首：“这些都留着，将来会用的到的。”

“殿下，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属下觉得夫人的身世确实很可怜，但殿下您莫要忘了您现在在做的事。”

“我当然不会忘。”墨琛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你觉得她会发现我的秘密？”

“夫人并非一个好骗的人，现在夫人也许还不会察觉到，但是时间长了，夫人肯定还是会感觉到一些的。属下担心时间长了，以夫人的聪慧，殿下可能就真的瞒不住了。如果到那时夫人是向着殿下的，倒也无所谓，也许还可以配合您一起隐瞒。但万一夫人不愿意向着殿下，那就糟了。”

“你觉得夫人会背叛我？”

“属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看的出来，殿下您对夫人倒是很喜欢，可夫人毕竟是代替别人嫁进来的，再加上夫人现在以为您是……想来心里肯定多有不满。”

“不过如果是这样，原本她以为我是个傻子，所以对我有所不满，倘若她知道我其实比正常人还聪明，她会不会很高兴，这样有没有可能增进我俩的感情？”

齐松默默地看着墨琛，眼神有点一言难尽。

“行吧，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我了，光是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了。”

“殿下，属下觉得吧，有些事还是得往远处看，咱们要为了长久考虑。现在陛下给您娶了夫人，一来是想给您冲喜，二来就是想给您留个后，三来……也许是为了找个人监视您呢？”

墨琛微微挑眉。

“可是褚慕她看不见。她现在对我的了解，都是我想让她知道的，那些我不想让她知道的，只要我不说，她就不可能知道。我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帮她检查过了，她的眼睛是真看不见，就是之前中毒所导致的。”

“但是夫人很聪明，说不定将来也会发现些什么。属下觉得殿下还是应该多加小心，夫人说到底也不是心甘情愿嫁过来的，谁知道夫人会不会因此而记恨您，又会不会因为记恨您，就做出一些对您不利的事情来呢？”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墨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褚慕确实很聪明，不过他又有一种自信，他觉得就算到时候他的事真的被褚慕发现了，褚慕也会站在他这边。

当然了，他这种谜之自信自己知道就好，不宜说出来让齐松知道。

这话他要是和齐松说了，齐松可能会觉得他是神经病。

“宫里应该要送来人了。”

“什么人？”齐松问道。

“我已经和褚慕成亲了，如果父皇盼着我能早点给他添个孙子的话，他应该会派人来监督的。”

皇子成亲之后身边都会跟着一些懂事的宫女太监，目的就是督促着早日添上香火。

像是他这种情况特殊的，宫里应该早就派人来了，可是到现在都没见到人，他也很纳闷。

“这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也没见有人来啊。”

“他们大概是在想送谁来合适吧。”墨琛不是很高兴地说，“不管送来的人是谁，到了府上都要盯紧点，严防死守。最好让她少和我们接触，尤其是夫人。”

“您是担心她要害夫人？”

“是。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我就是他们最大的威胁。现在我呆傻，什么都做不了，但如果我的夫人怀孕了，我有了孩子，如果那个孩子是男孩的话，你说这对于那些人来说是不是天大的威胁？”

齐松恍然大悟。

“确实是。”

“所以尤其要注意来的人和夫人的接触，夫人吃的任何东西，都要先经过你们。夫人的眼睛看不见，很多事都不大方便，你们也要尤其注意这一点，绝对不能马虎。”

“属下遵命。”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墨琛突然想到了另一件很要紧的事，“派人去查查那个红儿。”

齐松一愣：“红儿？就是夫人身边的丫头？”

“对。”

“关于这个红儿，之前属下就已经顺便查过了。之前她在褚家的时候好像心心念念想去伺候褚嫣，但她实际上是夫人身边的人，她一直想去褚嫣身边，但一直没能去成，对夫人很有成见。除此之外，倒好像也没有别的问题了。”

“不好说，还是再去调查调查吧，看看她之前还做过什么好事。”

“是。”齐松又问，“所以殿下，您可是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位夫人？”

“怎么，你可有什么意见？”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以夫人的身份……如果殿下对这位夫人真的用了感情，若是夫人将来辜负了您，那您……”

“辜负？”墨琛瞥了齐松一眼，“我们才刚成亲，你就说这话，是不是太不吉利了？”

“属下知错。”

“罢了，这也不是你的错。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会注意的。不过只要褚慕还在府上一天，她就是我墨琛的人。至于我和她将来会如何……未来的事情没人能说明白，还是等以后来决定吧。”

齐松没再说什么。

不过以他对他家王爷的了解，他觉得墨琛对褚慕八成是动了感情，只是这感情也许不会太顺利。

虽然他很担忧，但作为墨琛手下的人，他当然要无条件信任墨琛，尊重墨琛的决定，他确实也不方便再说什么了。

墨琛所想的确实是对的。

宫里虽然前两天一直没动静，但今天就来了动静。

终究还是有个嬷嬷到他这来监督他们的……夫妻之事。

其实很尴尬，但身为皇子，这似乎又是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褚慕对此倒是有些意外。

她是临时被抓过来代替褚嫣成亲的，那些规矩自然也都是褚嫣本人学的，那些做皇子妃的事也都是褚嫣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褚慕听到刘嬷嬷向她行礼问安，还说这段时间要呆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

“刘嬷嬷是吧？您……我好像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刘嬷嬷有些不悦。

“在您成亲之前按说就已经读过了宫里的人给您带去的那本书吧？书上应该把这些都写的很详细，您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

刘嬷嬷现在的表情有些嫌弃和不耐烦。

按说就算刘嬷嬷心里再怎么不高兴，但在褚慕这个主子面前怎么样也要装一装。

可刘嬷嬷知道褚慕的眼睛看不见，既然如此，既然褚慕什么都看不见，那她的脸上要保持什么样的表情，她也就不用刻意去隐藏。

不过就算如此，褚慕在心里也能想到刘嬷嬷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这些规矩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而且她也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有人在她身边伺候，她就已经觉得很别扭了，如果有人为了监视那种事，那她就更受不了了。

她不知道那些莫名其妙的书里写了什么，反正读的人是褚嫣，她不是装作不知道，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夫人，这是皇室的规矩，所有皇子身边的妃子都要经历过这一段考验，奴婢也是有苦衷的，还请夫人体谅。”

褚慕体谅不了。

虽然她是个瞎子，但她也是一个人。

嫁给墨琛原本就不是她心甘情愿，现在她竟然还要被这般羞辱，她的自尊心受不了。

“玲儿，你去将殿下找来。”

“是，夫人。”

玲儿刚要走，刘嬷嬷就叫住了玲儿。

“玲儿，怎么你也如此胡闹？你是不是也不记事儿了？你好歹也是从宫里出来的人，怎么，才出宫没多久，那些规矩你就全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吗？你是不是要重新进宫接受一遍教导，才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玲儿摇了摇头没说话。

2018-0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