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璎璇看他,小伙子比她高半个头,黝黑的皮肤显得健康又阳光。
这是梅琛,梅夏村村长的大儿子。
虽然这样的相貌,夏璎璇不一定看得上,但是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也算得上优秀的。
不可避免的,家里有适龄的女孩儿,都会留意着梅琛的动向。
“你们瞅瞅,村长家的琛哥儿又来给那哑巴献殷勤了,打小就护着那哑巴,也不知道夏璎璇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徳?”
“放心吧,甭管琛哥儿怎么下功夫,这哑巴都进不了梅家门的!”
夏璎璇皱眉,狠狠打出一个喷嚏,四周的话传进来,她只觉得晕晕乎乎,难受又说不出来。
这哑巴的日子,真的是太难了。
梅琛扶着她往外走,见她喷嚏接连好几个,探她额头,烫得他猛地一缩手,回头对夏老太急道:“夏奶奶,璎璇烧的很厉害,你快找村里的大夫来瞧瞧啊!”
赵佳柔忙跑过去扶着另一边:“琛哥你去叫大夫吧,我外祖母岁数大了,腿脚没有年轻人利索。姐姐这边交给我吧!”
梅琛感激的看她一眼:“那谢谢赵姑娘!”
赵佳柔浅浅一笑:“谢什么,这是我姐姐啊,我也担心她身体!”
夏璎璇头晕眼花,可看到赵佳柔这模样心中憋屈,郁气难消,她愤然抽出自己胳膊,比划一下并使劲推开赵佳柔。
赵佳柔踉跄几步退后,扶住一旁的夏老太才稳住身形。她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表姐,你推我干嘛?”
夏璎璇啊啊啊吼了几嗓子,“我推你?我恨不得挠死你!”
梅琛从小和夏璎璇一块儿长大,当然看得懂她手势表达的意思,他脑子轰的一下,瞪着赵佳柔的眼睛充满意外和震惊,问道:“是你推她下去的?她可是你的表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佳柔花容失色:“我?我没有,我怎么会推我姐姐呢?”
说得好,夏璎璇也想知道为什么赵佳柔突然把自己骗到纤长河,趁她不注意想要杀死她。
准确的讲,这个世界的夏璎璇,的确已经死了,任谁也是万万没想到,现代的自己取而代之,不仅活着上了岸,还要揭穿她。
夏璎璇想起自己掉下水之后,赵佳柔站在岸上冲她冷漠喊着:“你不配琛哥,你是个哑巴!”
围观村民没想到吃夏家的瓜还能有反转,不禁一阵唏嘘,没想到看起来乖巧懂事的赵佳柔竟然背后这么心狠手辣?
赵佳柔为什么推她呢?
无非就是嫉妒夏璎璇长得太好看,村长的儿子梅琛又三天两头跑来给她献殷勤。赵佳柔喜欢梅琛,自然容不下夏璎璇,于是就趁着四下无人,推原身落了水,过后还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跑来看热闹。
赵佳柔看上梅琛,是在过年省亲的时候。
四乡八邻的都觉得赵佳柔的条件更适合梅琛,至少人家一张小嘴,见人就喊,哄得老人心花怒放这一点就比那个哑巴强太多。
可偏偏夏璎璇长得是个好模样,属于那种老人不喜,年轻男人趋之若鹜的狐狸精皮相。
梅琛家在此刻的夏璎璇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高门第,但在四邻八乡的老百姓眼里,还是大家争着抢着想要跨进门槛的大户。
夏老太冷哼一声,拉过赵佳柔对着夏璎璇没好气道:“你自己跳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想冤枉你妹妹?既然就会水,以后就少拿这个吓唬人!要死的话,换个正经的法子,搞得乡亲们人心惶惶,都跟着你在这耽误工夫。啊呸,矫情赔钱的烂蹄子......”
众人一想,也确实如此,比起裂迹斑斑的夏璎璇来说,他们觉得夏老太和赵佳柔说的话更值得信服。
夏璎璇迫于不能开口辩解,眼睁睁看着大家对她指指点点更加厌恶。她怄着一口气,脑子更加痛,眼前一黑,往后倒去。
梅琛反应快,接住她,抱起人,冲着还在骂个不停的夏老太喊道:“让让,真出了人命,你们家就是凶手,一个推人下水,一个见死不救!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家人!”
夏老太捂着胸口,指着梅琛的背影,气得不轻:“哎哟,你们看看,这老梅家怎么也出来这么一个混小子,被夏璎璇迷得五迷三道,敢跟长辈叫嚣!咱们老夏家,是造了什么孽哦,摊着这么一个精贵的孙女,破本事没有,勾搭男人是一套一套。自己矫情跳了水,反过来还要把脏水泼给妹妹,心肠这么歹毒,怎么就是我夏张氏的孙女啊?老天爷啊——”
“哎,这夏老太嗓门儿真是大,走吧走吧,都散了吧,家里还有农活儿没做完呢!过一阵子开春了,地得赶紧翻了种小麦了!”
大人们摇着头,慢慢散了,夏老太见人都走了,自己也没啥心情唱戏,拉着赵佳柔往回走。
“你当真推了那贱蹄子?”边走,她边问。
赵佳柔眼神闪躲:“我…我…”
夏老太狠狠捏着她胳膊:“就是推了也不能说推了,没有证据,她说破天去,也是她因为大人多给了鹏哥儿一块肉,想不开自己跳的纤长河!懂吗?”
夏老太声色俱厉,赵佳柔也被吓坏了,忙点头:“我懂了,外祖母!”
夏老太和赵佳柔走远,纤长河的水流仍然是哗啦啦小声流淌。
山坡上,两个带着大檐帽,穿着军官服,脚上一双长筒靴,胸章一红一黄边框的男人,正低声进行着交谈。
黄边胸章男人低着头:“少帅,梅夏村地理位置偏僻,完全符合您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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