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河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之前夏张氏生了两个儿子,都没能养活,最后到表亲家中过继一子,便是现在的夏广深,所以细细盘下来,原身其实应该姓田,在老夏家,也只是和夏骄鹏,夏广深父子两人有血缘关系。
偏偏这两人,大的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拳打脚踢,让夏璎璇对这个父亲又惧又怕。
小的亲娘又始终对她有芥蒂,三令五申自己儿子没事不要去找夏璎璇玩。
当下,夏璎璇更不能让夏骄鹏为了自己去和夏广深告状,因为她太了解这个爹了,本来就是继子,没有地位不说,为了表现自己和亲生的一样孝顺,什么事都无条件忍让,放现代,就是妥妥的愚孝典范!
夏老太又是个能混淆是非的主,公道不会有,最后吃亏的只有夏璎璇自己。
吃了一些米片,喝了水,夏璎璇终于有了点力气,看着桌上的草药,她犯了难。
夏广深没有和夏长河分家,厨房都是夏老太把着,她想拎着草药去煎,怕是没那么容易。
夏璎璇让夏骄鹏出去帮着捡柴火,自己则把房后的阴沟里放了好多年的瓦罐拾到,洗了洗,煮了一遍热水,算是消毒,这才把药草倒进去,在屋里把药煎了。
煎草药的活儿,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她现在仍然是高烧,只能拼命给自己灌热水,捂着被子不停的给自己胳膊三关内侧,沿清天河水脉络推拿三百下,渐渐有了汗珠慢慢渗出。
夏璎璇一边咒骂这该死的穿越环境,一边庆幸还好自己舅舅是著名中医大师李时惜,华佗传人的真传弟子。
她从小喜欢中医,被李时惜收在身边做了关门弟子,在中医界也是有名号的“妙手娘子”!
只是穿过来突然,舅舅给她的随身银针竟没带来,颇为遗憾。
屋里有了煎药临时搭建的炉子,温度也高了许多,逐渐回温。
终于怄得一身大汗,她觉得身上轻松不少,待汗慢慢下去,换了件新衣。新衣早有准备,放在药炉边烘得暖洋洋,套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到现在,她才逐渐感受到这半条命是捡回来了。
药也差不多好了,夏璎璇倒在碗里,就着热气,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夏骄鹏跑进来,声音压着兴奋:“姐姐,你看看我掏着什么好东西了?”
夏骄鹏蹲下身,兜着的长衣抖落开,五六个土豆咕噜噜滚下来,还带着地理的泥土。
夏璎璇惊喜,这大土豆子放以前,她断不会觉得有多美味,穿过来继承了原主记忆,可是明白能填饱肚子,实在不易。
亲爹外出打长工,挣得多半上交夏老太,少半给刘萍母子,夏广深在的时候,刘萍象征性喊她吃饭,夏广深不在的时候,夏璎璇能喝到点米汤都得感恩戴德。
夏骄鹏和他阿妈吵过,刘萍扯着嗓门喊:“有手有脚,是个大人了,我给她养了这么大,难道还是苛待了她?她亲娘那么会勾引男人,她自己也不差,不想挨饿?不想挨饿就也学你那亲娘,早早勾了人儿把你娶走,我们老夏家,是留不住这样落难的凤凰!”
夏璎璇每每听了,憋着气哭的昏天暗地,何芳芳的坟前,她一跪就是一天,直到后来逐渐麻木,夏骄鹏也再不敢为她打抱不平。
这样的日子,夏璎璇终于过不下去了,便在赵佳柔推她下水的功夫,彻底断了活下去的勇气。
她捧着那些土豆,沉甸甸的份量让她踏实,既然穿过来了,就断不能继续以前的日子,她是新时代的弄潮儿,是中医界泰斗关门弟子,没有道理让这些刁民欺负了去!
当务之急,她急需一副银针治好自己的嗓子。
既然原主不是天生就哑,结合记忆,定是那时受了惊吓,不想说话,时间一久,便不会说了。
这种情况,医学上也常见,类似于心理障碍,应激障碍。
现在的夏璎璇,即便是回忆起原主哑的那一天情景,虽没有惊吓,也算是十足的惊讶了,但并不存在能让人产生心理障碍的因素。
所以只要施针到位,配合练习,完全可以再次开口讲话。
同时还要想办法搞钱!
这老夏家是恨不得她早早死了干净,指望他们让自己在这里吃饱穿暖,实在是天方夜谭!
夏璎璇喝了药,寒气尽除,浑身松快,看到这几个土豆,顿时饥肠辘辘。
她就着泥土把土豆扔进临时搭的炉子里,比划着问夏骄鹏哪里弄的?
夏骄鹏凑近她耳朵嘀咕:“我看到祖母背回来放在坝坝前去喝水,冲过去拿了土豆就跑!”
夏璎璇看他笑的开心,她摸了摸他的头,虎头虎脑的,这孩子,大概是夏家唯一对她好的人了。
两个人在屋子里正喜滋滋的烤着土豆,浓郁的香味传来,夏璎璇控制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好饿,饿极了,从穿越来到现在,她整个状态始终是在饥饿中度过。
扒拉一个出来,不顾滚烫的温度,掰开,冒着白烟的土豆散发着香气,她笑,熟了,可以吃了。
她递给夏骄鹏,夏骄鹏却摇头不接:“姐姐吃,我一会有饭吃,阿妈做了饭的!”
夏璎璇没有心思感叹两人境遇不同,到底塞了一半给夏骄鹏,两人双手捧着土豆,就着黑乎乎的碳灰,吃的正香。
“好你个小骚货,你亲娘偷人,你更会,竟敢教唆弟弟来我这偷土豆,我是短了你吃短了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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