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窗外时不时传来飞鸟掠过长空的振翅声。

柳汀兰被孙家人邀请一起共进晚餐，原本柳汀兰也打算带着殷青鸟一起，但是后者实在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加上不合适就拒绝了，就一个人在房间外面守着。

突然，房间里传出一声什么东西载到的声音，随之响起的是房间里乱作一团的嘈杂。

隐隐约约，殷青鸟听到了几个很关键的点。

她手上动作很快，一把推开门果然看到孙家二郎的母亲也就是孙家主母倒在地上，旁边正是着急忙慌的孙家众人。

她向柳汀兰投去询问事情的目光，可柳汀兰的表情也是一副惊魂未定，像是就在刚刚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她是什么情况？”殷青鸟几步过来走近柳汀兰，目光又下意识看向那个躺在丫鬟身边的妇人。

面色不算苍白，却很是蜡黄，面黄肌瘦的模样实属跟自己当家主母的身份大相径庭。

毕竟这样的面色，用殷青鸟的话来说就是她经常在吃不到好东西的穷乡僻壤的孩子身上看见过。

柳汀兰镇静了不少，深吸一口气，手指捏住了殷青鸟的衣服，解释道：“我也不知怎的，孙大娘子她刚刚就坐在我旁边吃饭，最开始一切都好好的，可饭吃到一半她就突然昏倒了。”

这样说着，柳汀兰又回忆了一下刚刚所看到的，突然想到：“对了，她是吃了一道小炒肉突然晕倒的，会不会是有歹人下毒？”

殷青鸟对于这些还不确定，耳畔听到孙家的管家已经招呼着派人去请郎中，于是安抚道：“没事，等郎中来了看看再说。”

其实她自己直接看诊倒也不成问题，只是她这个人吧脾气大，加上在她心里孙家人也不算是什么好货色，她才懒得耗费心神帮他们呢。

她拉着柳汀兰的手先离开了那帮乌泱之地，到了门口稍微清净一些的地方。

“其实我还有别的事情想问你。”

“你说。”柳汀兰生得温柔娴静，眉眼间皆是不具攻击性的楚楚动人。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是个单纯的好姑娘，殷青鸟才更不想她会落入孙家这样的虎狼穴，更何况还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冒出来的青梅竹马。

殷青鸟正了正面色：“据我这些天的观察来看，孙家人实属算不上良配，如果是为了钱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委屈自己，如果你怕你祖父那边，我可以找画寒吟帮你说话。”

柳汀兰苦笑一声。

她拍了拍殷青鸟的手，娓娓道来：“青鸟，我既不是怕祖父也不是因为钱，在我看来这些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

“那你为何？这些天看下来我瞧着你对那个孙家二郎的态度也很一般，决计不是什么一见倾心。”

柳汀兰的面色也逐渐深沉，道：“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纵然模样还算可以也并没有什么其他优势，我母亲的身体这些年也不算太好，她跟我说临走前就想见我成亲。”

“……”

言至于此，殷青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很快，孙管家派人去请的郎中来了。

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提着药箱匆匆来此，看都没看门口的殷青鸟和柳汀兰一眼，便径直进入屋内。

真正有趣的事是在郎中出来之后。

他手里的药箱已经没有拿在手里了，反而是带着一大票人也走到门口，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慢悠悠地抚着胡须：“夫人是中毒了。”

孙二郎的父亲也就是孙之栋即刻便急了：“那该如何是好？”

郎中微微侧目，注意力悄然放到了那个姗姗来迟的人身上，笑容可掬：“鄙人听闻叶家珍藏了一味天山雪莲，不知叶小娘子可愿意拿出救孙大娘子一命？”

被指名道姓点出来的叶小娘子微微一愣，然后摆出讶异的面容，眉眼间还充斥了几分为难：“可那毕竟是我叶家珍藏，怎能随意出借给外人。”

一听真的有，孙之栋和孙二郎都有些焦急，孙二郎率先出声：“如娘，你救救我母亲好不好，我会报答你的！”

叶小如微微蹙眉：“这是不行的，那是叶家的私有宝物，父亲是不会同意给外人的。”这次她与上次如出一辙地咬重了“外人”两个字。

已经是在明示了。

果然，别看孙二郎虎头虎脑的像个愣头青，但是这种时候立马就懂了。

他猛地握住叶小如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那我们成亲！”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也毫不犹豫。

完全没有顾及到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柳汀兰。

此刻的柳汀兰全都懂了，为何刚刚殷青鸟那般暗示自己。

她冷笑一声，看着那交错握在一起的手是多么刺眼。

“青鸟，我们走！”

“等等，”殷青鸟骤然出声，嘴角带了抹邪气凛然的笑意：“现在可不能走，还有事没办呢。”

2022-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