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画寒吟无奈地扯出一丝笑意：“抱歉，要让你失望了。”

霍不侵眉头微蹙，继续听画寒吟解释：“虽然天剑阁是那位的师门，可阁中对那位叛徒所作的《枯荣天章》并不比江湖上其他人知道多少，甚至因为他对天剑阁的憎恨，我们得到的消息要比你们想象的更少。”

听完这些，霍不侵纵然失望，可脸上也没有出现太多的情绪反应。

又挥起扇子在手中随意地把玩了两下。

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竟突然暗了下来，层层深色云层将耀眼的光遮住大半，仅露出来的光幻化成了光柱。

“那不如西楼跟我走一趟，去趟京城。”

“不去。”画寒吟拒绝得斩钉截铁，头一扭跟个靠心情辩是非的小孩子似的。

霍不侵立马求饶：“就一次，我就求你这一次。”

“不去。”画寒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挤出一抹非常虚伪的假笑：“这一趟路这么麻烦，你给我报销啊。”

“报！必须报！我还多给你一百两！”

“一百两而已，我又不缺。”还是不以为然的口吻，听得一旁的殷青鸟直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她一抬头正好对上霍不侵似笑非笑的“和善”面孔，不等她多想，耳边就传来话：“能不能麻烦殷青鸟帮我去买点东西回来？”

听得出他在遣走自己，应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想跟画寒吟单独说，殷青鸟也不自找没趣，笑嘻嘻地就离开了，还很贴心地帮他们把门带上。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走，画寒吟也变了一张脸：“说吧，到底什么事？”

“你就不想到京城问问老皇帝有关谢家的事？”

还是笑眯眯的狐狸脸，看得画寒吟无端心生烦躁：“你到底想说什么？”

“跟我走一趟，我可以带你进皇宫见老皇帝，说不定，可以趁机知道当年谢家满门被灭的真相。”

“赌一把？”

不知何时聚集到一起的乌云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慢悠悠散开，天空又恢复了明亮。

殷青鸟站在菩提树下，百无聊赖地翻着从小宝那里摸来的话本。

听到周围发出响动，她直觉性地抬头，果然看到走过来的画寒吟。

“你是不是被他说服要去京城了？”

画寒吟在她身边坐下，难得放松，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这个小姑娘浑身上下的紧绷都消失无踪。可能是因为她对谁都温温柔柔却时而很有趣的态度，也可能是她身上总是隐隐约约夹带着的药香。

“偷听了？”

“我可没那么没品。”殷青鸟冲他比了个鬼脸：“他先前说那么多不就是这个意思吗，都不需要猜就能知道。”

画寒吟笑了笑，算是认可了她说的这些。

“你带我一起去京城吧。”

原本倾合的眼皮突然瞪大，画寒吟像是最开始拒绝霍不侵时那般简单粗暴。

可他应该知道的，要比磨人耍赖，霍不侵连殷青鸟头上的发带都比不过。

“求你了画阁主，我就跟着去蹭吃蹭喝保证不给你添乱，我发誓！”

画寒吟没知声，任由她继续给自己攒理由。

这不，终于攒出来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啊，这一趟路途遥远，万一你一不小心感染了个风寒发个高热，带着我在身边保证没事，再说了，你不能碰胭脂，万一……”

听到她开始揭老底，画寒吟急忙喊停，脸臭得跟什么似的：“别说。”

“明白。”

殷青鸟郑重点头，可下一瞬又换上了狗腿的笑：“您就带上我呗，左右我个头这么小也不占地方，而且我精通各种毒方解药，你带上我肯定是有用处的。”

“那约法三章？”

殷青鸟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温顺得不像话。

“不能乱跑，不能随便惹事，不能暴露我的身份。”

一听就这，殷青鸟更加放肆了，自作主张地伸出大拇指跟幼童发誓似的跟他的大拇指印了一下，满脸无公害：“那就这么说定了。”

被迫盖章的画寒吟呆呆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但还是没说什么。

其实殷青鸟的确有非常想去的理由，但那个理由她决计不能说出来，尤其不能告诉画寒吟。

毕竟，“《枯荣天章》现在的拥有者是她姐夫”就这样直晃晃地说出来未免也太奇怪了。

2022-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