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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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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梵知道,她违反了约定。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白领纪梵,但她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欲望。

真卑鄙啊。

纪梵想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现在坐在白领纪梵办公室里,简直就好像在做梦。

她从没想过,白领纪梵的办公室会那么大,简直比店长的还要宽大明亮。

纪梵很喜欢白领纪梵的办公桌,更喜欢上面有着“总监”字样的名牌。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套裙和高跟鞋的都市丽人,和她想象中的职场一模一样。

她应该在这里工作,而不是每天在超市藏着冰冻后的特价牛肉。纪梵感慨地想。

“要给你买咖啡吗,纪总监?”一个男人问她。

纪梵不知道他是谁——白领纪梵就没打算她来工作,没有给她任何讯息。

她并不喜欢喝咖啡,但她点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不苟言笑的样子像不像白领纪梵,幸好这个男人没问什么,很快给她送来了一杯。

他给纪梵一叠文件:“纪总监,我知道你在休假,但这事儿太紧急了。周总明天上午就要我们的方案,但我们还没定到底选哪个作为主打。”

这简直是电影里的桥段。

互换身份后,纪梵遇到了对方无法解决的难题。

她虽然对这份新工作一无所知,但是她凭借生活的经验,以及惊人的天赋解决了困难,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纪梵想着,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

她是那么想答应,但她根本不懂这些,只能说:“我需要考虑下,晚上再给你答复。”

“好的。”

他说着,直直看着她,目光好像有点不友善。

纪梵回避了他的目光,听到他用愉快的口气说:“纪总监,晚上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纪梵并不想和陌生男人一起喝酒。即使他长得很不错。

她刚想拒绝,他又说:“今天是LISA的生日,你可不能不来。”

纪梵为自己刚才的想法好笑了起来,点头:“我会准时到的。”

他离开后,纪梵旁敲侧击知道了原来他就是杰森——白领纪梵的助理。

她突然有点发慌。

她以前也参加过生日会,但那都是大学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她和王泽凯合买了一束花,过生日的女生看起来很高兴。

现在想来,她请他们吃牛排,但他们合送了价值100元的花束,还真是难为情。

现在早就不是学生时代,而且她还是“总监”,可不能丢人。

纪梵想着,下班后去商场逛了很久,最后买了一条施华洛世奇的手链。

纪梵还在想,晚上是会吃西餐还是日料,却没想到LISA根本没有请人吃饭的意思,她的生日在KTV里过。

她已经很久没去KTV了,这里的吵闹让她不太适应,大家起哄让她唱歌更是让她为难。

纪梵实在没办法推辞,只好唱了一首“秋日童话”。她知道这首歌很老气,没想到效果出人意料地好。

“纪总监的声音真好听。”

“这首歌好复古啊。”

他们的夸赞都让纪梵不好意思了起来。被恭维的感觉是那么快乐,她一杯又一杯喝着威士忌,很快就喝多了。

正如“所有单身汉都需要一个妻子”,“所有已婚妇女都不适合喝得大醉酩酊”,也是一条真理。

结婚以后,纪梵从不喝酒。除了怕肥胖外,她也认为家里总要有个人保持清醒。

纪梵还记得,王泽凯有一次喝多了,直接埋在了呕吐物里,这可把她吓坏了。

纪梵把他拉到洗手间,给他擦脸洗澡,他清醒后搂着她说,她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当时她的可能会感动,但现在想起来只有恶心。她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嫁给一个因为喝醉险些窒息而死的男人。

如果她当初放弃了孩子,放弃了婚姻,现在的夜夜笙歌才是她的生活。

她会有事业,有完美的男友,还没有烦人的孩子。

可惜,这样的生活只有一周。

纪梵想着,突然心情低落了。她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推说身体不舒服,提早回家。

夜晚的风很轻柔,纪梵没有打车,而是沿着马路慢慢走着。

纪梵住在上海。这曾经是她最向往的城市。

夜风中,她想起了她的青春期。

年少的时候,大家都爱谈人生和梦想。因为居住的城市距离上海很近的关系,班上就未来的问题,分为了两派。一派觉得以后一定要去上海上大学,另一派则觉得家乡的安逸和人情味儿让人舍不得离开。

虽然纪梵没有参与争论,但她坚定不移要去上海。

虽然这样说很残忍,但她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好。离婚后,母亲变得尖锐而刻薄。纪梵的房间没有门锁,她能随时随地以“送水果”为借口进来,看她在做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每当纪梵成绩下降的时候,母亲都会这样意味深长地问她,纪梵知道母亲在暗示她在早恋。

她怎么可能早恋。谁会喜欢一个阴暗、枯燥的女孩?当男生们成群结队去打篮球的时候,她不敢和活泼开朗的女生一样去送水,甚至都不敢看他们一眼。

那时候,虽然她有几个女性朋友,但她们并不亲密,也许说是“同伴”更适合。

她们对彼此的事情都没什么兴趣,只是无法融入班级,才彼此抱团取暖。她们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会谈论昨天晚上的电视剧,还有哪里的饰品最好看。

她们的身上,没有任何关于“青春”和“热血”的痕迹,唯一出格的事情,是找了个周末一起偷偷去了上海。

她们是坐火车去的。

刚下火车站,她们就看到了家乡没有的高楼,她们发出了不体面的惊呼声。她们坐公交去了市中心,在城隍庙吃了一碗面。

上海比她想象中要嘈杂的多。纪梵不喜欢在城隍庙被人挤来挤去的感觉,那些本地人的家乡话也让她觉得格格不入,那碗面更是又贵又难吃。

这就是上海啊。纪梵当时很失望。

而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切不同了。

夜晚的上海没有了白日的喧闹,外滩的灯光是那么夺目,简直让人晕厥。她们路过了写字楼,看到了一批批下班的白领们。他们都穿着整齐的套装,手里拿着咖啡或者笔记本电脑,身上有着令人迷醉的香味。

我要在这里上学,以后在这里上班。

当时的纪梵下了这个决心,可是外地人要考上上海的大学谈何容易,何况她的成绩并不是顶尖。

纪梵对自己说,来上海工作是一样的,和王泽凯约定了大四时要一起去上海实习。但她却没想到,这比要考上上海大学还要困难。

她从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实现梦想。

她终于来上海了。

走在街道上,纪梵发现上海比记忆中整洁了很多。

这里不再有叽叽喳喳的中年大妈,路上都是戴着口罩的年轻人,那些肮脏又昂贵的小店,也被窗明几净的连锁店取代。

唯一不变的,是那种让人膜拜和向往的高级感。

可是,她只有拥有一周……

为什么只有一周,为什么不是一辈子?

最最起码,也要一个月啊!

纪梵想着,觉得头越发晕了。她在便利店门口站着,直到看到了那个身影。

“晚上好。”纪梵对孙珏灿烂一笑。

孙珏的脸色变了,他身边的女孩也似乎吓了一跳。

“要一起吃夜宵吗?”纪梵继续问。

2022-2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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