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相信我,妈妈不会骗你的,妈妈对你一直那么好,你想要什么妈妈就给你什么不是吗?梁轲虽然没本事,但是是个好男人,会一辈子对你好的。”这是继母沈令竹。
“菀歌姐,你也就这样了,梁轲虽然没能耐,但是也不在意你的烂名声,你还在奢求什么呢?”这是娇俏可人的妹妹陆菀情。
声音在脑海中交错,让叶菀歌分辨不出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叶菀歌头痛欲裂,在剧痛中睁开眼,一眼就看到梁轲微微翘起的唇角:“醒了?我的大小姐。”
叶菀歌看了一眼自己,被绳索牢牢束缚着绑了个大字型,身上更是遍体鳞伤,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个待嫁的千金新娘,她忍着剧痛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梁轲,我们不是明天结婚么!”
“是啊,明天结婚,可是你也不想想,就你这名声……”
梁轲冷笑道:“你差不多也清醒清醒吧,睁开眼睛看看,你现在什么都没了。”
“你胡说!我是叶家大小姐,我才不是那样不干不净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爸爸妈妈会杀了你的!”叶菀歌绝望地挣扎道。
“呵,我胡说?你爸爸什么时候疼过你一点,至于你妈妈……喏,在这儿呢。”梁轲阴阳怪气地说着,忽然让开了一点位置。
继母沈令竹果然就在后面坐着。
叶菀歌眼底立刻闪出希望的光:“妈妈!快救救我,梁轲他疯了!”
“你别叫我妈妈,听着恶心。”沈令竹拨弄着指甲,微微一笑起身:“你说我也忍了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对你说句真心话,叶菀歌啊叶菀歌,可惜了你的好出身,你可真是个傻子。”
“妈妈,你不是一直很疼我么,快救救我啊,我不要和这个人结婚!”叶菀歌难以置信地说道。
沈令竹眼底满是鄙夷:“我可真是疼你呢,把你疼成一块废料,你外祖父再有本事,也没法让你继承叶家了,啧啧,谁能想到叶家大女儿成为了声名远扬的交际花呢?叶菀歌,现在我终于可以告诉你了,我从来没疼过你,也没真心对过你,你就安心去死吧。”
她的声音很尖利,像是一把刀,径自捅进叶菀歌的心脏。
叶菀歌难受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两个人。
“那爸爸呢,我要爸爸,爸爸不会这样对我的……啊!”
梁轲显然懒得听叶菀歌继续说下去了,冷笑道:“她死了,我就能拿到五百万?”
“当然,我说到做到。”沈令竹冷眼看着。
叶菀歌终于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了,他们要杀了自己!
这是自己的新婚夜前一天,杀了自己他们就可以独占叶氏了,从此再也没有叶家的嫡传血脉可以和他们争抢了!
叶菀歌痛苦地挣扎着,她的嗓音已经沙哑,满是绝望地痛呼——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别喊了,叶菀歌,来世投个好人家,你这个智商啊,还是别去豪门了。”
叶菀歌记忆的最后,是沈令竹尖刻的冷笑,还有梁轲匆忙查账的样子。
没有人在意她的生死,她只能拼命地挣扎,然而依旧无济于事。
一切都过去了,叶菀歌感觉整个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身上的剧痛好像也慢慢消失了。
结束了,所有的背叛,所有的伤害,全都结束了。
同时结束的,还有叶家大小姐叶菀歌悲惨的一生,匆匆二十三年,就这样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让叶菀歌意外的是,她却并没有立刻陷入黑暗转道地府,她的灵魂漂浮着,居然来到了自己的墓前。
就像是要将叶菀歌所有的期待都磨碎似的,她看到了一直对自己微笑的父亲叶书渊,站在自己的墓前,眼底眉心没有痛楚,只有淡漠的冷意。
沈令竹站在他身边,象征性地抹着泪,接受着人们的吊唁。
其实也没什么人,除了和叶家有关系的各大企业负责人,叶菀歌自己的朋友简直是少得可怜。
良久,见人逐渐少了,沈令竹方才大着胆子趴在了叶书渊的肩膀轻笑道:“这下可好了,你也不用担心了,你那夫人走后,她可算是去陪她那个蠢妈妈了。”
“是啊,”叶书渊终于带上了些许笑意:“现在情儿也长大了,我也算是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陆菀情在旁捂着嘴笑得可欢:“还是爸爸疼我,我看姐姐讨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起来母女两个死于一件事,也算是天道注定啊。”沈令竹笑吟吟说着,哪里还有半点伤心的模样。
叶菀歌一怔,忍不住靠近了一点,就听叶书渊摇摇头道:“这就是说叶家活该覆灭了。她那个妈妈也是个傻子,让我受尽屈辱,哪里有你半点招人疼,哎呦来让我亲一个……”
他们在叶菀歌的墓前拥吻,已是魂体的叶菀歌却气得抖如风中筛糠。
原来……自己的母亲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和自己一样被人下毒害死的?
自己温柔善良的妈妈,就这样被叶书渊害死了?
当年叶书渊不惜改陆姓为叶姓入赘叶家,自己的妈妈将一切尽数托付,不曾想叶书渊竟然将这一切视为耻辱?那么自己呢?
姓叶的自己是不是也是叶书渊心底的耻辱?
难怪……难怪自己的妹妹姓陆……
难怪,叶菀歌目眦欲裂,只有这一刻她方才明白,其实她从来都没有被爱过。
从来没有。
叶菀歌觉得自己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却是无计可施。
直到一个略带清冷的声音响起——
“叶先生。”
现在是个人都要尊称叶书渊一声叶总裁,不知道是谁这么没眼力见,叶菀歌忍不住垂眸看了一眼,却看见一张堪称陌生的脸。
叶书渊咽下好事被扰的愤怒,抬头应承道:“多谢这位先生来小女的葬礼,啊……封少!您怎么来了?”
封慕辰神色冷峻,看了叶书渊一眼:“叶家千金的葬礼,也是有够简陋。”
叶书渊觉得自己冷汗都要下来了,这位封慕辰贵为天宸集团总裁,身后的背景更是不容小觑。然而这尊大佛是从何而来,叶书渊竟然不得而知。
犹豫良久,叶书渊方才低声道:“家女不识大体辱没先祖,叶某不敢大办。”
他含沙射影说的自然是叶菀歌滥交那一次。
叶菀歌却是不听这些,只是静静看着封慕辰,这个男人……
她终于想起来了,在自己被陆菀情当众泼酒的那一次,似乎是为自己出头帮过自己一次?
可是为什么?
和名声臭不可闻的自己打交道,何必呢?
或许这个人真的只是个好人吧,叶菀歌无所谓地想着,反正自己也是个死人了,是是非非分辨地再清楚也没什么意思。
“是么?”封慕辰的声音冷峻得很,他沉沉说完这两个字,便转过头去认认真真地给叶菀歌上了三炷香,这才看向叶书渊,冷声道:“人在做天在看,叶先生的人品封某实在是不敢恭维……我们之前谈的那笔并购的合作便到此为止罢。”
他转身就走,身后的保镖自然跟上。
叶菀歌犹豫了一下便想要跟上去,却发现自己全然动弹不得。
风中却隐约传来封慕辰的一声叹息,声音很低很低,径自传进了叶菀歌的耳畔——
“傻子。”
叶菀歌怔住,却根本来不及思索和封慕辰曾经的交集,快要撕裂身体的痛楚让叶菀歌明白,她就要消失了,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如果有来世……
她忍不住想,如果能够重来一次……
那么——
自己一定血洗前耻,什么白莲花绿茶婊,装好人的沈令竹陆菀情还是人面兽心的叶书渊,统统给我下地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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