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2月,香港维多利亚港,游轮。
“三哥,淑妤姐知道你养金丝雀的事情了,过几天她回来,你打算怎么向她证明你的真心?”
颜安青正准备推开包厢的手一顿,“书语”不是她的艺名吗?
片刻的沉默后,裴书臣拿起桌上的雪茄,旁边站着的服务员立刻上前点燃,他吸了一口,吐出烟圈,带着酒意的声音响起。
“金丝雀,本就是她的替代品。”
“名字照着她取的,鼻子照着她做的,才艺和气质,也是按照她的方向培养的。”
“我从没有一刻忘记过她,她当年丢弃的戒指,我日夜戴在身上,放在贴近胸口的位置。”
颜安青只觉得浑身血液如潮水般褪去,她瞬间白了脸色。
“淑妤”不是她,金丝雀是她,替代品是她。
“三哥果然长情,这些年你捧着颜安青,花大价钱把她养成如今矜贵的样子,原来只是为了睹物思人啊!”
“三哥,淑妤姐马上回国了,到时候你们再续前缘,颜安青能不能送给我玩玩?”
推杯换盏的声音停止,包厢内鸦雀无声。
颜安青如坠冰窟,她失了听下去的勇气,跌跌撞撞往甲板上跑去,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天空飘起细雨,潮湿的冷意侵入骨髓,甲板上空无一人,颜安青靠在栏杆上,任凭漫天飘落的雨雾将她笼罩,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裴书臣的无情话语和赵凯的觊觎在她脑海里回放着,让她浑身控制不住轻颤着。
裴书臣确实是她的金主。
三年前,她在娱乐圈崭露头角,经纪人带着她去应酬,在酒席上第一次见到裴书臣,第一眼,双方都出了神。
酒席上,经纪人不顾她难看的脸色一直让她敬酒,旁边大着肚腩的张总一杯又一杯,眼看着手快要伸到她裙底,被三爷一把掰断。
港城裴三爷看上的人自然无人敢动,当晚她就被经纪人下了药,送到三爷床上。
一夜水到渠成,裴三爷开出天价,顺理成章成为她的金主。
对此,她没有丝毫抗拒,经纪人早盘算着用她换取更大的利益,她对这个结果甚至有隐隐的庆幸和窃喜,裴三爷是她最好的选择。
刚开始,她总是战战兢兢生怕犯错,但三爷不仅主动给她资源,就连在生活上,也是出乎意料的随和温柔。
有一次她去内地拍戏被困山区,正是十二月天寒料峭的时候,她又恰逢生理期,三爷给她打电话她正难受得厉害:“三爷,我好冷好难受……”
当天晚上,直升机停在山区,裴书臣抱着她将她接了回去,也是那一次,她本就不受管制的一颗心再次沦陷。
圈内无人不知她是三爷的心尖宠,她也以为三爷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两人的以后和未来。
可如今回想起来,裴书臣从来没有正式给她女朋友的名分。
是她在这三年如情侣一样的相处模式中迷失了自我。
是她……僭越了。
想到这里,颜安青压不下心头的苦涩。
原来逼着她去整鼻子是因为她是替代品。
原来让她学指定才艺是因为她是替代品。
原来给她取‘书语’的艺名,云雨动情时只叫她的艺名,也是因为,她是替代品。
原来……原来……
过去三年的所有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啊……
颜安青在骤然加急的暴雨中失声痛哭,直到浑身湿透,才慢慢拖着冻到僵硬的身子回到游轮的套房内。
她在屋内缓了一会,身体才慢慢有了知觉,动了动僵硬的手指,颜安青拿出诺基亚,循着记忆拨出电话。
接通的是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声:“颜小姐有何指教?”
颜安青扯扯嘴唇:“肖爷。”
肖爷,又称枭爷,近两年随着国内形势逐渐洗白,但在黑道有不小的影响力,颜安青机缘巧合下帮助过他母亲,获得一个人情承诺。
“半个月后,千禧年跨年夜,我想请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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