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眼神闪躲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在争分夺秒抢救病人的生命，请不要耽误我们的工作。”

陆小米慌忙放开护士的手，眼泪立即夺眶而出。

“护士，你告诉我里面的情况好不好？”

“现在还在手术中，等待结束吧。”

护士急匆匆地推着装满血袋的小车进了门，门关上的一瞬间，陆小米腿一软，猛地跌坐在地上。

锦程说他特地把时间都空出来，今天上午只做妈妈这一台手术，那么刚才护士拿的那么多血，应该都是给妈妈用的。

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她大出血了？还是……

陆小米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眼泪也不知不觉的将衣服都打湿。

好冷，好害怕。

妈妈，那些后遗症，瘫痪，脑死亡，植物人……

陆小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流动了，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拨通白锦程的号码，才想起他现在正在给妈妈做手术。

打了贺小鹤的电话，又没人接。

还有谁？

她这些痛苦和恐惧能给谁说呢？

对了，小唐！

上次小唐把手机号写在一张纸上塞给她了，她翻遍了身上的口袋，摸索着找到一张写着电话的纸条，点了好几下才拨出去。

许久，电话才接通。

只一瞬间，陆小米再也忍不住了，崩溃地大哭起来。

“小唐，我妈妈做手术好像出意外了，怎么办啊！”

“我刚才看到护士拿了很多血进去，是不是妈妈的手术出了什么意外？小唐，万一我妈妈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我放下尊严，去KTV卖酒，忍受那些变态男人的折磨，大热天顶着玩偶服去街上发宣传单，就是为了多挣点钱，可以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可现在……呜呜呜，小唐，我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哭诉，眉头狠狠蹙了蹙。

这是陆小米的声音？

“小唐，不瞒你说，我妈妈这病，前前后后估计要花100万，我一个靠打工为生的穷学生，到哪里去挣钱呢？我放下尊严去求我那个冷血的爸爸，可是他竟然要我去陪一个男人睡觉，才肯借钱给我！为了救妈妈，这根本不算什么！再苦再累再艰难我都能扛过去，可是现在妈妈她大出血了，生命危在旦夕！小唐，我好怕……”

“陆小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薄霆宇盯着电脑屏幕那头的客户，一张英俊立体的脸上，表情更加深沉冷峻。

这个项目公司跟了几个月，现在正是谈判的关键时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理智告诉他，应该赶紧挂断电话，继续工作，可听她哭得这么撕心裂肺，这么歇斯底里，又有些于心不忍。

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微微用力，黑眸瞥了眼屏幕，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陆小米，你在听我说话吗？”

陆小米太过恐惧，以至于根本听不到手机里的人在说什么，只崩溃地哭着：“如果妈妈死了，那我也不要活了！小唐，我真的好害怕……”

2020-0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