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
短促的喧闹,人群像是被扼住喉咙,默不作声起来。而站在人群中间的男人,只是泠泠收回目光,迈着平稳的步伐靠近狼狈起身的女人。
“过来。”
墨千囚开口,语气不容拒绝。
我吗?
白浔茫然的目光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湿辘的衣服贴在身上,冷风一吹,打了一个激灵。
四面八方刺人的视线汇聚,她局促的抓紧湿淋淋的行李包,只盼地上有条缝让她钻进去遮羞。
“墨总,小浔她刚落水,你别难为她。”李迦瀚挡在白浔身前。
墨千囚没有理会他,脸上浮现一丝不耐,三两步上前拽过犹在发愣的女人。
阔步离开。
白浔听见身后炸裂般的议论声,拍了拍昏沉的脑袋,被男人攥住的胳膊传来疼痛感。
少了不必要的弯弯绕绕,路过的人都停下同男人点头问好,男人默不作声,一路出了酒店。
白浔被甩进车里,男人高大的身躯撑住车门,居高临下望着她,语气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段,今天打算爬谁的床。”
“你在胡说什么。”她抱着胳膊,不悦的皱起眉头,直视着盛怒的男人。
男人鹰眸酝酿着幽亮的光,在黑夜中亮的渗人,神情也渐渐滑向暗涌,薄唇抿出一抹嘲讽。
呵。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不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吗,为什么现在会感觉到愤怒。
墨千囚隐去眼底的复杂,嘴下不留情面:“李迦瀚就那么好吗,还是你下贱,就喜欢这种人渣。”
一句人渣,彻底引爆了白浔。
在她的心里,这世上只有李迦瀚一人肯为了她们姐妹忙碌,愿意真心相待。
过去数年。
他陪着姐姐从一个刚出道的新人荣登飞音大鼎,要不是你墨千囚……我们都会很幸福。
白浔昂着头,目光灼人,一字一句说:“李迦瀚才不是人渣!”
男人嗤笑一声,高大的身躯压进车内,将湿淋淋的小女人笼在身下,俯下身:“偷偷进来花了不少心思吧,我说过只要你乖乖的,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暧昧撩拨着车内的空气。
湿辘的衣服勾勒着女人玲珑身材,一双勾人的眸子撞进他的心底,墨千囚喉结一滚,空气越发的炙热起来。
“你在说什么!”白浔眼角发红,推拒着压下来的胸膛,皱眉不满:“不是你让景晴带我过来的吗。”
景晴。
白浔突然白光一闪,眼前一片豁然,原来是她在设计自己,想让自己在这种宴会上出丑,引来墨千囚的厌恶,墨家鄙夷的女人,断你有通天的本领,也是永无翻身出头的机会。
“满口胡言!”墨千囚怒意蒙升,捏住女人的下巴,“不知感恩,耍心机栽赃嫁祸,白浔你不要以为签了合同,你就稳坐墨太太的位置。”
景晴是他多年伙伴,对于她的脾性,他再也了解不过。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居然敢骗他。
“墨千囚!你别忘了签合同是你逼我的。”一声怒吼,结束了这场争端。
墨千囚脸色变了几番。
黑色布加迪划破黑暗,缓缓停在一栋欧式建筑前,车内被粗暴的打开,高大的男人拽着一个娇小的女生下来,大步往别墅里走。
“你放开我!”白浔挣扎开他的桎梏,抱着胳膊打量空荡荡的别墅,心里直打颤。
这个男人疯了一般,不顾她的反抗,居然把自己带到这个没有人的怪地方来。
墨千囚大手一挥,把想要逃跑的白浔禁锢在怀里,低头对上她绯红的脸颊,说:“我警告你,签了合同,就是我的人,不要再给我耍小心机,不然……”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侧,白浔面目绯红,耳膜鼓噪,瞪大眼睛望着一本正经警告自己的男人。
小鹿般湿辘的眸子,无害,惊慌,在月光下显得水光潋滟,墨千囚呼吸一滞,粗鲁推开怀里的人,皱眉冷声道:“从现在开始,直到我们的合同结束,你都给我住在这里,再沾花惹草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罢。
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浔气结的看着决然离去的背影,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混蛋墨千囚,看我们谁会付出代价。”
突的。
别墅的灯亮了起来,白浔吓的腿一软,心跳如雷,勉强镇定下来,开始扶着胸口踏上楼梯。
提心吊胆的在别墅里转了一个小时,半个人影都没发现,她这才泄了气,心里大骂墨千囚冷酷无情,把她扔在这种地方,完全是自生自灭的即视感。
浑身湿辘颇为难受,白浔想找个房间洗澡,就近推开了一间房间的门。
“这里房间这么多,那个才是卧室....”她兀自呢喃了几句,探进去身子看。
鬼使神差。
昏暗不清的房间,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一抹鹅黄,天鹅绒的材质在澄澈的光下越发朦胧。
姐姐的礼服!
白浔的瞳孔猛缩,心里传来细碎的声音,那个冷漠的夜晚再次席卷而来。
“姐姐的礼服怎么会在这里……”
她推开门,摩挲墙壁的灯,白光大盛,她看清楚角落里安静躺着的礼服,裙角的污渍被清洗干净,整个礼服挂在衣架上,光洁奢靡,完全不见它外表下饱尝过淋漓的血。
证据。
这里一定能找到证据!
白浔屏住呼吸,心底一个声音几乎要突破喉咙翻涌出来,她小心翼翼翻找着书桌,手指尖都在颤抖。
不知哪来的直觉,她认定姐姐礼服出现在这里,本身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墨千囚跟姐姐的死脱不开关系!
“砰”
一声巨响后,有脚步声靠近,白浔大惊,放下手中的文件,贴着墙站直,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墨千囚回来了?
“千囚,等等,不要着急。”女人的莺声燕语隔墙传来。
是景晴。
白浔瞪大眼睛,到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传闻是真的,都说景晴身后有位大人物撑腰,没想到竟然是墨千囚。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还厉声厉色直指景晴陷害自己……难怪那个男人如此生气。
外面没了动静。
门突然被推开了,门外站着两个人,与僵直的白浔六目相对,空气一时间凝固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景晴最先反应过来,吊高眼角,声音尖细刺耳:“你在这里偷东西。”
事情始料未及。
“我……”
白浔窘迫不已,心想,这算是被正牌女友抓奸在书房吗?
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暗沉的目光对着白浔,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手臂摇摇晃晃,话语却是干净利索:“过来。”
“千囚你醉了。”景晴扶着男人的手被推开,一时间脸色巨变,近乎哀求的望着男人。
墨千囚并不看她,视线始终在白浔身上,皱眉的神态似乎在质问她为什么不过去。
什么情况。
白浔三步一颤,磨磨蹭蹭到了墨千囚面前,在景晴怨毒的目光下,被男人拥入怀里。
檀木混着酒气席卷她的鼻尖,她抬头对上那双失焦的眸子,才恍然明白现在的情况。
墨千囚醉了。
白浔犹豫一下,伸手反抱住男人,转头对着景晴勾唇一笑:“景小姐,千囚累了,您请便吧。”
自己与景晴素未谋面,而她却因为无端的妒忌,害自己落水,不敢想如果今天没有人为自己解围,以后在这条路上该会有多坎坷,甚至星途都会因此变成泡沫。
景晴面目扭曲,眼底的疯狂溢出,抽丝剥茧出层层怨恨,她压着嗓子威胁道:“白浔你得罪我,知道有什么下场吗。”
“知道。”
白浔垂下眸子,扶着男人向卧室走过去,面上无惧,扶着男人的手指却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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