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我长这么大，穿的内衣还都是我奶奶用碎布料拼凑出来的。虽然有些时候随便动动手臂就会跑错位置，可是感觉还是很舒适的。

哪知道，这……我盯着衣架上堂而皇之挂着的一件件布条儿心里凌乱到了极点。更叫我不能理解的是，店里面甚至还有好几对看起来很像是情侣的人在互相帮对方挑选。

我使劲咽了口吐沫，缩着脖子就想往门外溜。赵武伸手，抓住我衣领把我拽了回来。他把我推到叫做服务员的女人身边，手指对着我大馒头用力一指：

“给她挑几件魅惑的，性感的，让人看了忍不住就血脉喷张的那种。嗷……最好是带点儿情趣的，比如说适合SM什么的！”

“啊？”我不知女服务员为什么突然一脸古怪的在我和赵武身上来回瞥，当她看到我正瞪她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鼻翼，假意抠鼻子，来转移自己几欲张嘴大笑的尴尬。

城里人真是大惊小怪，旁边不还有男女一起选衣服的嚒，赵武哥带我来买又怎么了？

我本来想逃的，被叫服务员的女人这么一笑，自尊心搞怪，反而抬起了胸脯，对着她瞪了回去。

也许是我的前后巨大差异叫这个名字叫服务员的女人感到了羞愧，她帮我挑选布条儿的时候尽心多了。

只是在她给我选出来的衣物第无数次被否决以后，她的脸上出现了龟裂式的笑容：“这……小姐，您这样……我没法，跟那位先生交代啊……”

“交代什么？”我和服务员在内室兴许呆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赵武哥竟然随着声音找了过来。他伸手撩开帘子，我本能地向着服务员身后一躲。

“呀……挺好的！”尽管我被服务员挡去了大半个身影，有些地方还是叫他看了去。他略作迟疑，之后向我竖起中指：“挺好！”

我被他比划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说心里话，我一直都搞不清楚赵武是什么样的人。

倒是服务员，我这样的反应落在她眼里，不知怎么的，又对我投来一瞥。还是那种，怎么说呢，总之叫我看了横竖不舒服的眼神。

我想大概这个女人和赵武哥也是熟悉的吧，更或者，因为他是村长儿子的身份，还对赵武哥情绪暗生，所以见到我和赵武哥这么亲密，心里有些吃味也是肯定的。

“我和他，他只是我哥哥呢！”为了不影响赵武哥的桃花，我赶紧跟这个有着奇怪名字的女人解释。被我这么一解释，她脸上原本就绷得辛苦的笑容，此时竟然彻底瓦解下来。

“龌龊！”她对着我，轻啐口痰。用力夺过我手中拽着的她的衣摆，身上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我被她凶的莫名其妙，因为我从来没有进过学堂，所以压根不知道她说的龌蹉是什么意思。我楞在那里，最后犹豫着穿上了自己的衣物，走了出来。

看到赵武哥的时候，他的手里面已经多了一个极小的，粉红色的塑料袋。见我出门，快速向着我迎了过来：“我大概看了下，她帮你挑的那些都不好看。”

“啊？”我有些搞不清他的意图，既然不好看，还让她帮我挑？

“呐，这些绝对适合你！”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粉红色的袋子塞到了我手里。

我脸颊上火辣辣的，赶紧下意识在屋子里寻找那个叫服务员的女人。谁知我一回头，正好迎上她毫不掩饰的恶意眼神。

我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心想自己这次是真的害得赵武哥和他女朋友之间要有误会了。唔，也许还不是女朋友，只是这个女人对赵武哥一厢情愿的喜欢也说不定。

这样一想，我当即恶狠狠地对着女人瞪了回去。我心想，你看什么看，没看出来赵武哥把我这个不是亲妹妹的妹妹，看的比你还重要嚒，哼！

我伸手接过让我感到十分局促的粉红色袋子，赵武哥竟然还不忘催促我打开看看他帮我挑选的我是否喜欢。什么喜欢不喜欢啊，我现在只想这地上能有个洞，好叫我钻进去。

出了内衣店，临走前我又忍不住回头盯着那个服务员看了一眼。这一次，她并没有看向我们这边，大概是被赵武哥伤透了心。

一路上，我手里拎着那个袋子，都在犹豫着该怎么和赵武哥说。我其实并不想和他朋友起冲突，是她先对我讲我听不懂的话，还自己跑出去的。

后来，当我被他强行拽进一家门口有很多女人半坐在一米来宽床铺上的店面的时候，我才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原来，这里的这一群女人，也统统叫服务员！

“那个……”我回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赵武哥。他熟练地在房间转角的地方找到一个立在那里的柜子，把我们购买的物品一一塞了进去，而后滴溜一声，那个门应声反锁，赵武哥从一个手指宽的缝隙里撕下一张纸条儿。

“拿着，凭票拿东西！”他把那纸条儿对着我这边一抛。纸条像只拖了线的风筝，在半空飞扬了几下，之后便快速向着地面坠落。

我弯腰把纸条儿拾了起来，站起身子去看赵武哥的时候，他已经被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拉扯着，从吐出纸条的柜子旁边绕过，径直往里面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灯光，黑咕隆咚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更不明白里面有着什么东西。一会儿，只听着里面抑扬顿挫的有类似于猫叫又不是猫叫的声音传来。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一个稍微有些胖的女人，个头到我肩膀，好心好意地让出一张床，拍了拍床铺，叫我过去坐。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立即又两三个女人嗤笑出声，我向她们看过去，她们又纷纷扭过脖子，不和我正面接触。

刚刚让出床铺的那个女人，被这几个女人一笑，看我的时候，眸子里也忍不住多了几分类似与怜悯的神情。我大致猜出来，赵武进屋子里是去做什么了……

2017-0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