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伊人已经好久没有睡的这样香甜了,这两年多来,她忙着斗老爹,斗后娘,再斗极品亲戚。今天是她二十岁生日,那些害过她的坏人都已经付出代价,她终于可以停下来好好歇一歇了。
可是等她从梦中冻醒,感到脸颊上冷冷的风,借着月光看到两扇破烂的窗户后,她又觉得自己仍在梦中。
她的卧室应该是奢华低调,床又大又软,窗户上是好看的雕花玻璃,窗帘是她找人特意绣的花鸟图…
阮伊人又闭上眼睛,总觉得自己肯定还没有醒酒。
可刺骨的寒冷从身下不断传来,身体僵硬的发疼。
她只能睁开眼睛,借着窗外不甚明亮的月光,飞快的将屋子扫视了一遍。
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不,说简陋都是抬举了。糊窗户的纸黄黑黄黑还破了好多地方,凛冽的寒风一点都不知道客气,呼呼往里吹,搅动着铺在炕头的一块薄褥子都跟着簌簌作响。褥子上有老大一团黑乎乎的隆起,瞧着倒像是个人。而炕下,除了一只几乎掉光抽屉的五斗柜,再无其他。
经历了末世,又有重生经历,阮伊人只慌乱了一会儿,就镇定下来。阮伊人低头看看自己,为了COS小仙女只穿了件齐胸儒裙,外罩了件轻薄透气的大袖衫。只这会儿,完全变了模样,只有一身中衣裤。
贼老天!让她好好待在温暖的室内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让她跑到这个鬼地方。
抓了抓发髻,簪佩发出一阵清脆声响,一如她冷的上下打架的牙齿。
实在是太冷了,再这么下去她肯定要被冻死。
生死存亡间什么都顾不得,阮伊人站起身,小心翼翼爬上炕。炕上的确睡着个人,此刻正卷着屋子里唯一一条棉被。她细听了下,确定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这才松了口气。
天知道,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实在怕极了炕上是个死人。
无奈之中,阮伊人慢慢躺到炕上,差点被冷冰冰的炕冻的一哆嗦,这温度还不如刚才躺地上。风从窗户窟窿里呼呼的,只觉得冷的血液都要结冰。窗外的风雪更加猛烈,阮伊人毫不怀疑再躺一会儿,她肯定会被活活冻死在这儿。
在地上是死,上炕还是死,非这么欺负人啊!
阮伊人气得拽了拽唯一一床棉被,哆哆嗦嗦往那人身边靠过去。才刚碰了下,就被对方手臂上的热度险些烫着了手。
呼呼,好暖。
牙关叩叩响,说话都不利索了,她又冷又困,也不记得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一骨碌钻进被子,靠着热源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光大亮,阮伊人被太阳刺得实在睡不着,这才睁开眼睛。
半晌,她盯着破败的屋顶没说话。
这叫什么事儿啊…
肚子咕噜噜的叫唤,她饿了,得想办法填肚子。
刚露出个头,就被呼啦呼啦的冷风吹得又钻了回来,才一躺下,她立刻又被针扎了似的又窜了起来。
身边有人!
虽然在末世里,男男女女挤在一个屋子里睡觉的情形也不是没有过,可那时不是情势逼人。哪有像现在,她居然主动凑上去,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睡在一起。
可昨天实在是太冷了,她在心里给自己小声辩解。
想到这儿,阮伊人慢慢扭头看向还睡着的男人,只一眼就怔住。
怎么是他!
男人身材高大,这炕又窄又小,他蜷在被子里像座小山。
阮伊人咽着口水又认真看了看,他五官棱角分明,很有立体感,乍眼看有种霸气凌然的感觉。可此刻,他苍白的肤色,还有眉心的皱褶都将这身气质削减,留在阮伊人眼前的,只有一张太过帅气的脸庞。
她从他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以及高挺的鼻梁上滑过,眉心皱起,忍不住按了按胸口。
假如不去注意他那一头束在头顶的长发,眼前这位还真像极了她前未婚夫那位霸气十足的小舅舅。
秦靖,一位传奇性的大佬。
不过此刻阮伊人不想深究,秦靖不可能出现在这儿,应该只是相像的人而已。
至于她为什么在这里,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刚刚她摸了摸发髻,发现发簪等配饰还在,只有身上的衣裙被扒掉,换了身布料粗糙的中衣裤。再看她的右手小拇指,有一粒小小的红痣,还有半年前阮信用刀划破手臂时烙下的疤痕。这些证据无一不在表明,这具身体是属于她的。
那现在究竟怎么回事?是她死了又重生,还是有人在恶作剧,故意找个像秦靖的人来恶心她?
诚然她的确挺喜欢秦靖那张脸,可这事儿藏的严严实实的,谁都不知道。
肚子一直叫也不是个事儿,阮伊人叹了口气,打算下地。
大概是她翻身的动作太大,终于惊扰了这位一直不曾醒来的兄台。
只见他睁开眼睛,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蓦地皱眉道:“阮伊人?你怎么在我床上?”
殊不知阮伊人在听到这句话时,差点控制不住窜到屋外去。
刚刚还想着不可能,现在就被打了脸。
她结结巴巴的开口,差点咬着舌头。
“小,小舅舅?”
秦靖按了按眉心,“你和沈玉楼都解除婚约了,还叫什么舅舅,叫我名字。”
阮伊人期期艾艾的看了他一眼,悄声问:“秦,秦长卿…”
秦靖家人守旧,给他起了个字:长卿。
阮伊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话含在口里,愣是说不出。
幸好秦靖并不计较,嗯了一声权当回应。
“你就没注意到咱们现在的处境有点古怪吗?”
秦靖怔了下,好看的眉眼第一次显出几分茫然。他狐疑的看着阮伊人,从她的着装到发型。
阮伊人被他看的浑身发麻,感觉每一寸皮肤都痒痒的,特别想伸手抓。
秦靖明明记得自己只是批阅文件后小憩了会儿,为什么会一转眼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而且眼前还有一个年轻许多的阮伊人?
哪怕经历了这么多,秦靖也不曾对人袒露过。在他年轻那会儿,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小姑娘。只可惜,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已经是沈玉楼的未婚妻。作为长辈,除了给予关爱及远离,他什么都不该做。
如果这是梦,那一定是老天可怜他。
阮伊人不知道秦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的眼神太古怪。她忍不住紧了紧衣襟,措不及防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紧接着膝盖一暖,一只大手拉着被子,强硬的将她扯进温暖的被窝。
评论
10
点赞
8
0
月票
0
收藏
26
花贝余额不足,请立即充值
打赏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