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挣扎,就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下。
“别动,也不看看是什么情形,想要冻死吗?”
秦靖的声音不怒自威,可惜话音才落,就咳嗽了几声。
阮伊人乖乖的窝在他身边,一动不敢动。
“秦…”还是叫秦靖吧,长卿总觉得太亲昵了呀。“秦靖,你说怎么办呀?”
还不清楚目前是什么情况,阮伊人自然不愿意暴露自己。
“不叫我秦长卿了?”小姑娘声音软糯,秦靖也忍不住打趣。
阮伊人讪笑了下,没敢吭声。
“我刚刚得到一点记忆。”他补充,“原身的记忆。这个男人同样也叫秦靖,本身是一名秀才,可惜月前从马上掉下来摔伤了腿。大夫说他可能会瘸,家人为了给他冲喜,让他娶了同村的女孩。”
“那…”
“女孩嫌贫爱富,担心秦靖会因为瘸腿无法考取功名,便将秦靖哄骗上山丢在猎户的旧屋里自己跑了。”
“啊…那挺惨的。”
秦靖听到女孩儿小声嘀咕,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对了,他那妻子也叫阮伊人,仿佛和你长得还有些像。”
阮伊人啊了声,半边身子都僵硬了。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她…不不不,是那个‘阮伊人’竟然和‘秦靖’成了婚。不仅如此,她还是个渣女,直接抛弃新婚老公跑掉啦。所以,秦靖昨夜能穿过来,是不是因为原本的‘秦靖’因为被‘阮伊人’丢在这个破屋里哪里都不能去,给冻死了。
妈呀,这也太惨了吧。
“别怕。”秦靖感受怀里的人在发抖,忍不住碰了碰她的肩头。“她跑了也好。”
阮伊人舔了舔干涩的唇,“我看过了,外面雪很大,下山都难。这里又没有其他东西,咱们留在这儿也是等死。”
“天无绝人之路。”
阮伊人听着这句自信满满的话,实在不忍心打击他。
就他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懂什么叫野外生存?现在大雪封山,这屋里没吃没喝的,他们留在这儿也打不着猎物,只能等死啊。可要是仅靠他们两个强行下山,万一被冻死在路上,或是被外出觅食的野兽当成小点心呢?
唉唉,哪项都不可能。
指望秦靖是不行了,只能靠自己。
秦靖感受到女孩紧张的发抖,在心里叹气。
此时,两人心中都不约而同的萌生了一想法:以后我得保护他/她。
她不是‘阮伊人’,但秦靖是‘秦靖’。
啊,这是怎样一笔糊涂账啊。
更郁闷的是,‘阮伊人’和‘秦靖’是夫妻,那他们现在算什么?
肚子饿得厉害,不能再躺下去了。
阮伊人刚动了下,就听他问:“去哪儿?”
语气之介意,简直像一名吃醋的丈夫追问即将出门的妻子。
呸呸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
“这里太冷了,我也饿了。”
秦靖这才想起来,从刚刚他就一直听到咕咕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没想到是她肚子饿。
他慢慢撑起身子,感觉有点气虚。和经历了末世大变革,身体素质提升到极致的大都督相比,秦秀才这具身体太弱了。唯一的有点就是比他前世的身体年轻许多,还有改善空间。
“这屋里应该有个包袱,你找找看,里面有换洗衣服。”
阮伊人本来心想,这里都家徒四壁,还怎么藏东西。没想到居然在五斗柜唯一的抽屉里,找到了那个蓝皮包袱。
“昨夜‘阮伊人’扒你衣服的时候秦秀才是醒着的,但自从见过‘阮伊人’狠毒的一面,他不敢出声。只是看‘阮伊人’扒衣服还不算,还打算害人命,这才咳嗽了声把人吓跑。大概是‘阮伊人’担心藏尸太难,这才匆匆离开。不久后,外面突降大雪,秦秀才本来就在病里,受不得冻,随后我就来了。”
阮伊人点点头,看来这蓝皮包袱是原本的‘阮伊人’打算带走的。也许是被秦秀才那声咳嗽吓跑,或者是看外面天色不好,这才忘了拿。
打开后,里面两套男衫女衫,还有一把小刀。唯一让阮伊人感到安慰,是这里面有个用油纸包的干粮。
她咬了一口,差点被硌掉牙。
粗糙的玉米面饽饽,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但用牙齿磨一磨,再细细咀嚼下,虽然有点拉嗓子,好歹能填饱肚皮。
她吃了半个,就饱了。这才想起秦靖也没吃东西,忙将饽饽递到他面前。
“可能是没给玉米脱皮,吃着特别粗,忍一下…”
出乎她的意料,秦靖什么都没问,捧着饽饽就吃了起来。
他一个大男人,胃口和她倒也差不多,也只吃了小半个就说饱。
阮伊人看着怀里还剩一个,想了想,又塞了回去。
她身上穿着的是‘阮伊人’的衣裳,一件千补百衲的水和袄,蓝布裙,倒是比先前暖和了些。
“我还得谢谢‘阮伊人’,扒衣服的时候还懂得把中衣裤给我留下。”不然这会儿她就只能穿着内衣再穿袄裙,肯定也暖和不到哪儿去。
吃了干粮,便有些渴了。
阮伊人扒在窗户往外瞅了瞅,“雪停了。”但下地推门,又推不动。
“雪这么大,门估计被堵了。”
秦靖听她这么说,便开口:“你扶我起来,我去看看。”
阮伊人站在原地打量了他一阵,无奈叹道:“我再研究下。”
靠秦靖?他现在顶着的可是秦秀才的壳子,脸倒是一模一样,可秦秀才倒是真的不愧‘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设,身条似青竹,干巴不见二两肉。阮伊人哪敢让他劳累,生怕折了他那身儿本来就不太结实的小身板。
虽然阮伊人并没有说话,秦靖还是从她的眼神中感受了一丝丝嫌弃。
莫说是她,便是秦靖也嫌弃。秦秀才这次坠马委实窝囊,不仅砸了一门亲事,还被人嘲笑了好久。盖因那马只是匹小马,的确是不高。虽然秦秀才平日里疏于锻炼,日日待在家中念书,身子骨太差,但秦靖根据记忆窥得此事却有隐情。
就连‘阮伊人’也因为担心秦秀才一个不小心会一命呜呼,这才跑了。秦家为了供养一个秀才,这些年付出太多,家底儿实在不丰。‘阮伊人’不想一辈子陪秦秀才过苦日子,这才决定逃跑。
摸了摸瘦弱的身体,秦靖在心里一叹,面上也有一丝苦涩。
“我一个大男人,竟连点小事都做不成,实在是…”
阮伊人心里咯噔一声,心想:秦靖突然在一个陌生人身体里醒来,为眼前的一切本来就不容易接受,自己还在这儿刺激他,实在太不应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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