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招芸先系上绑腿的沙袋去山上跑了两个来回,待日头高升后回到丹锦坊内,看到坊内的伙计正倚在板凳上偷懒,椒叔则自顾的坐在花架间饮酒,这生意做得是半点都不上心。
来了个看起来是官家仆从模样的人,说要给府里添上两盆招财纳福的吉祥花也没人主动上前,招芸便亲自上去向其推荐几盆蝴蝶兰,那人倒也还算满意,便问了价,付了钱,只是要在送去府上报账时多报几分利给他,招芸对这种中饱私囊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怪,笑着应了下来。
才送走那仆从,坊内又来了一个面容秀雅的公子,束发戴冠,锦袍玉带,悬着一应的香囊佩环,手中还拿了把并不合时宜,只能勉强称之为可附庸风雅的折扇。
“少东家,这来了个贵公子,我把最贵的番邦花端出来。”伙计凑上前来冲招芸耳语。
“你这会儿倒是醒得及时,刚才怎么不醒呢。”招芸白了他一眼。
“这不是财神上门了吗。”伙计很精明,想到卖出贵的品种能抽佣,便赶紧去后院搬花。
“贵公子?”招芸略略一上下打量便暗自在心中笑了,这哪里是什么公子,分明就是个二八年华的漂亮姑娘,非得扮着一身男装出门儿摆姿态罢了,但是她扮相太不较真儿,一眼便能被看穿。
经不住伙计的一番吹哄,那姑娘以极高的价格买了盆新过来的番红花,招芸的目光则上下提溜之后,不经意地经过姑娘的身侧。下一刻,招芸手中就握着那姑娘悬于腰际的佩环。
略作察看后发现这是片上等羊脂玉,虽称不上价值连城但已然不菲,这姑娘就这么明晃晃的将其挂在腰际上街,看着又没多少心眼儿堤防,估计不到三条街之外就成了别人的囊中物。
正在她暗自考量时,在花架下喝着酒的椒叔冲她投来眼色警告,招芸只得回身又经过了一次那姑娘身边,佩环就又重新回到了她腰上。
“叔你别紧张,我就是瞧瞧,没想真拿。”招芸笑嘻嘻地凑上去解释。
“你看那姑娘足上的靴子,一水儿的紫白锦和金绒织就,平常人家做衣衫都够不上的东西她穿在脚上,想来是个官家大户,你还敢去招惹她的东西,是皮痒了吗。”
“我错了,再也不敢。”招芸赶紧讨好地替椒叔倒茶,笑着保证。
就在屋内说着闲话时,屋外的街上传来一阵人声喧哗,街道传来有节奏的马蹄与行车声。招芸起身出屋朝街上看去,一行骑高马着官袍的人正自街上行过,背后随一行兵士押着几车上了封签、印有衙印的箱子。
队伍为首者是一个穿兽麒麟纹样飞鱼服,腰押绣春刀的中年男子,双目烔然,不怒自威,下颊处有一浅白疤痕使其非常具有辨识度,所以街边有人小声议论起这便是当今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数月前曾领了公干前去湖广肃清一桩贪墨抄家案,如今来看是押解赃物回京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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