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回到江府,似是耗尽了心力,交代了贴身侍女小芍不许人打扰后就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上午,醒来已经艳阳高照。
前世她每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这是陆君临给她的特权,准许她肆意的活着。
她叫来萧月儿,准备再问一下前世之事。
经过一夜的休息,萧月儿的脸色也比昨天好了些。
“昨天的话还没说完,如果你不是萧月儿,那你是谁?”
“回娘娘……姑娘的话,我只是平民家的女儿,带弟弟进城看病,中途被刘璋抢去了。”
江稚鱼看着萧月儿,虽低眉顺眼,但能看出来眼神中再没抓住救命稻草那般激动,说出的话,估计也只有三分真。
“既然我们坦诚了彼此的身份,我也坦白的告诉你,我不会放过陆承霄和江雪薇。我被欺骗被利用,还有我一双儿女的命,我都要讨回来!”
江稚鱼尽量控制情绪,但声音还是难掩仇恨。
“你如果还想去找他,那我自然会放你走。或者带着弟弟过安稳生活,我也可以给你一笔钱足够你衣食无忧。但你若想留在这里跟我一起报仇,那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而不是事事都有所保留。”
江稚鱼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队友,而不是一个摇摆不定有所隐藏的人。她觉得萧月儿是聪明人,会想明白的。
“你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就找小芍,她会帮你安排。”
萧月儿眼中带着迷茫走了出去。
江稚鱼简单洗漱,吃过午饭便百无聊赖的躺在塌几上。
上天给她重生的机会,她怎能如此荒废,不搞事情就不是她的性格。
“小芍,我想找太子殿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不惊动宫里,偷偷的见太子一面。”
婢女小芍跟她一起长大,聪明机灵且对她忠心耿耿更。叛军来攻时,也是小芍护在她身前,她才有机会遇到陆承霄,知道一切真相。
小芍紧抿着嘴唇思索。
“小姐,太子住在东宫,是不会随便出宫的。我们就算去宫门口等,等个十天半月都不见得能等到太子。”
江稚鱼也犯了难,他不喜欢守株待兔的方式。而且她不能等,一定要将最重要的事情先做了,不然她寝食难安。
她细细思索后便眼神一闪,白天进不去,晚上却是有办法的!
打更人走街串巷的呼喊着小心火烛,江稚鱼专心的刨着墙角的砖,不一会就掀开了与墙相连的一个石板。
石板后面有一个狗洞,狗洞直接通到皇宫里。
这是她当太子妃时偶然发现的。
宫里宫女太监得了主子赏赐的物件都会交由一个人从这个狗洞偷偷的出去换成银子。
她爬进洞里将石板盖好,再顶开皇宫这边的另一块石板,就到了冷宫琼华殿。
亥时是人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刻,她熟练的避开守卫摸进了东宫,却没想到东宫宫门紧锁。
她趁夜而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跟太子有关系,她逃婚,拼着自己的好名声不要也要拖陆承霄下水。但她不能跟太子有接触,不能再一次在太子这纯白无瑕的玉上染上墨迹。
她看了看宫墙的高度,一咬牙,爬墙吧!
找几块零散的砖垫脚,费尽力气终于骑在墙头上。还没等她跳下墙头,就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了。
“东宫方向有刺客!”
嗨呀!忘了墙头是最高的地方,爬上去一定会被看到的!
她急忙跳下了墙,落地时还崴了脚。
听着嘈杂的脚步声逼近大门,瘸着腿飞快的跑向了陆君临的寝殿。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她听见了侍卫拍门的声音。
陆君临睡的沉,这么大开门的声音居然都没有惊醒他。
他习惯睡时留一盏灯,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清躺在床上的陆君临。
他紧闭双眼,羽睫轻轻颤动,投在脸上的阴影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江稚鱼记起他曾在自己怀里无法闭眼,身体慢慢变凉,便觉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陆君临还沉浸在美梦里,她已经是第二次梦见这个场景了,花团锦簇的成王府后花园,妖艳惑人的江稚鱼将柔软的唇凑了过来。
梦境戛然而止,来不及细细品味唇上的触感,他便醒了过来。
睁眼就看到江稚鱼坐在他床边,眉眼清晰,比梦里还真。
她一双翦水秋瞳盛满泪水,似是有万千情谊想要诉说。
看他转醒,似是有些惊讶,表情一变,眼泪就像珍珠一样滚落下来。
陆君临看着她的眼泪觉得心房瞬间疼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想帮她擦掉泪水,刚伸出手就听见殿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江稚鱼正惊异于陆君临醒过来时伸出的手,就听见外面内侍的声音。
她一个翻身就跳上了陆君临的床,掀开被子就躲了进去。
刚刚躲好,内侍就将门打开,尖细阴柔的声音回响在空档的寝殿里让人毛骨悚然。
“太子殿下,巡逻的侍卫说看到有刺客闯入东宫,奴才进来看看,以确保殿下安全。”
陆君临大抵从小到大都没撒过谎,心虚的将被子往她身上盖了盖,以确保不被人看见。
“没有人进来,这屋里只有我一个人。”
“可是侍卫说看着进了太子的寝殿。”
陆君临忽然发怒:“我说没有就没有,要不你进来搜!”
“奴才不敢,奴才告退!”
太监被突然发火的太子吓的赶紧告退。
江稚鱼却躲在被子里偷偷的笑,听见关门声,就将头钻出被子。
“太子殿下真是胆小,被发现的话,你说我是婢女就行。你这个年纪宠幸一两个婢女,内侍也不会说什么的,何必那么紧张。”
她习惯性的调笑,看着陆君临红着脸憋不出一句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直到内侍听不见内侍的脚步声,陆君临逃也似的跳下了床榻,恨不得离床八丈远。
拽了拽身上的寝衣,表情微怒。
“你一个女子怎么能随便往男人被子里钻,真是有失体统。”
江稚鱼调整了姿势躺在床上,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稻谷壳软枕,八两蚕丝填充的轻薄锦被,熏着淡淡的绿茶香。这一切让她无比安心,甚至想要睡一会。
“你是怎么进来的?半夜闯进我寝殿,欲意何为!”
陆君临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愤怒,倒更像恼火。
“太子殿下,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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