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享受片刻就睁开眼睛,不能贪恋这份温暖,她已经不配。
“什么礼物需要半夜来送?”
陆君临态度冷冷的并无一丝期待。
“白日里我也见不到太子您啊。再说,我不能跟殿下有牵扯,怕污了您的名声。”
江稚鱼从榻上起身,怕外面借着烛光看清屋内人影,她拿起烛剪剪断烛心。
四周瞬间暗了下来,只有月光穿过窗棂投射在地上,屋内更是静的落针可闻。
陆君临的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声仿佛就响在她耳边,让她恍惚觉得这是前世千百个夜晚中最普通的一夜。
“我跟江姑娘素无交情,也不需要姑娘的礼物。一会侍卫散了,江姑娘也走吧。”
陆君临恢复了冷静的语气,仿佛刚才的气恼只是幻觉。
江稚鱼却直接开门见山。
“太子殿下,请将陛下赏赐您的玉佩拿出来,我知道开启玉佩的方法。”
“父王赏赐的多了,你说的是哪块玉佩?”
“名字我不知道叫什么,就是一个同心锁形状,上面有一片红色的痕迹”
陆君临并无不耐,认真思考了一下后回答道:“我曾听闻父亲早年征战时确实得到过一块同心玉佩。可父王并没有将他赏赐给我。”
江稚鱼懵了!
陆君临多年来的宠溺,让她的脑子都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她险些忘了,那块玉佩是她和陆君临大婚时,陛下赏赐给陆君临做聘礼的。
江家家底薄,值钱的东西都给了江雪薇。轮到她成婚时,已经给不起相应的嫁妆,只好将聘礼添了一些进去,当做嫁妆又送回了东宫。
这可怎么办,太子不成婚,她就无法拿到那作为聘礼的玉佩!
江稚鱼一时情急,满脸的焦虑很容易就被陆君临察觉。
“那玉佩对你很重要?”
陆君临看出她的焦急,眉头紧皱,表情失落,渐渐的跟梦里的人影重合。
“不是对我很重要,是对你很重要!玉佩是陆承霄的法宝,绝不能让他再次拿去!”
他看着江稚鱼念念叨叨,并没有听清楚后面说什么。只见她话未说完便捂住了嘴,一副言多有失的样子。
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陆君临决定体贴的不去询问。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玉佩有很大的用处,具体的用处我不太方便解释,总之你拿来就知道了,我不会骗你,也不会害你。”
江稚鱼信誓旦旦的望着陆君临,说完自觉心虚。
前世陆君临信他爱她,可她却骗他害他。
这一世,他们是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他还会相信她么?
可能对于陆君临来说,她是个放浪形骸的荒唐的女人。刚从婚礼上逃走,大半夜就爬别的男人的床。
她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也不知道要怎么赎罪,只恨不得把一切好东西都给陆君临。
不知是着急还是气恼,眼泪竟不争气的掉下来。
坐在床边的脚踏上,眼泪越掉越多手都擦不过来。江稚鱼索性将头埋在膝盖间,任眼泪肆虐。
脚步声在空荡的寝殿里回响,那离她八丈远的人停在了她身前。
“别哭了,不就是块玉佩么,我明天就去跟父皇要。”
陆君临拿起塌几上一块手帕到她身上:“你父亲好歹也是官居四品的征北将军,家里什么好东西没有,一块玉佩也值得你哭鼻子。”
江稚鱼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忽然想起前世。
中秋宫宴,她看见陆承霄将螃蟹仔细拆了拿给江雪薇吃,两人好不恩爱。
宫宴结束后,她气的宫宴还没结束就回到寝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陆君临将众臣送走后,特意回来安慰她。
问起她为什么哭,她总不能说吃醋妒忌气哭的,便找了个借口说因为怀孕不能吃螃蟹才哭,当时陆君临也是这样哄她。
“辛苦我的小鱼儿了,等你生完孩子,想吃多少我给你拆多少。不要哭啦,不过就是螃蟹而已,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也值得你哭鼻子!”
之后陆君临就将她拥在怀里,轻轻拍着,直到她慢慢在他怀里睡去。
江稚鱼再抬头看陆君临,窗外皎月的清辉洒在他身上,衬的他更加清俊。
他就站在她身边,一如当年那般温润如玉,只是没有温暖的怀抱再让她安心。
江稚鱼擦干眼泪,轻声说道:“我明晚再来找你,你拿到玉佩后千万不要给别人!”
说完便关上门走了出去。
片刻后她又打开了寝殿的门,看到了一脸惊讶的陆君临。
“你怎么又回来了?”
江稚鱼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外面守卫变多了,我连院子都走不出去。”
陆君临:“……”
翌日。
“太子殿下最近更加勤奋了,听说因为江南水患而忧心的无法入睡,昨晚不到寅时就起来去书房看书。”
“陛下仁德,连太子殿下也忧国忧民。真是我大周之福啊!”
洒扫的宫女正交谈着,就看到太子殿下黑着一张脸从他们面前走过。
虽如往日般俊雅,可眼底乌青,也侧面证实了传闻是真的。
江稚鱼是趁着天亮侍卫换岗时偷偷溜出来。
刚到家准备补觉,又被侍女小芍唤起来。
“小姐,别睡了。宫里刘贵妃心疾犯了,说想见见您,叫您入宫呢。”
江稚鱼实在是讨厌跟陆承霄沾边的所有人和事,气的锤了锤被子,无奈的换了衣服赶往宫里。
刘贵妃是陆承霄的母亲,是当今陛下做太子时东宫的婢女。陛下醉酒后宠幸了她,因地位低,只封了个小小的奉仪。
因服侍惯了人,特别会察言观色,小意逢迎。其他世家贵女做不来的姿态她都可以做,就这样靠着陛下的宠爱,一步步越爬越高。
随着生下了儿子,地位愈发的水涨船高。凭着身份也扶持了几个娘家人到朝中做官。
皇子日渐长大,皇帝就不再选妃。宫里的几位贵人相继因病故去,只剩下刘贵妃笑到了最后。
江稚鱼在宫女的引导下走入了刘贵妃居住的宁安宫。
一进门就感受到一阵香风扑鼻,区别于其他宫里的甜腻,似是花果的香气,闻着只让人觉得轻松舒缓。
刘贵妃侧卧在美人榻上,侍女跪地正为她捏腿。身侧的嬷嬷面色阴寒的瞪着她,二人做足了架势。
“臣女江稚鱼给贵妃娘娘请安。”
江稚鱼蹲身行礼,却并没有听到刘贵妃叫她起身的话。
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玩宫里争宠的小把戏。
江稚鱼内心不屑,没等她说话便自顾自的站直身体。
刘贵妃身边的嬷嬷开口喝骂:“娘娘还没让你起身,你就擅自起身,没娘的丫头就是没有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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