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就是刚才不小心扭到脚了。”

殷无虞的腰痛到腿都开始颤抖，他强忍着疼痛，向颜真婧恭贺着。

“据说你拿了榜首，真是厉害。我就不太好了，仅仅上了榜，能混着小官当当。”

殷无虞故作难过的样子“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就是不知道会分配到何处。”

“左右我们是不会分到一处的，若你不需要施针，那我们就走了。”

颜真婧客套的说了一番，拉着颜真清就走了。

“以后离这个人远一点，他看起来没安好心。”

颜真婧想起来这个人是昨晚蹭令牌回家的人了，怎么这个人阴魂不散的。

颜真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他刚才一直问我，姑你平时学业如何。”

“切！你怎么回的？”

颜真婧瞥了身后一眼，发现殷无虞正失望的站在原地。

“差！极差！字都写的很差劲儿。”

颜真清摇头叹息，忧愁的小模样活像个小老头。

颜真婧满意的拉着他的小手“做的不错，以后再有觊觎你姑美貌之人，你就不要搭理。”

“姑我想吃生鱼脍，想尝尝和它长安的有何不同。”

“小心拉肚子，你阿娘不在，别以为我会由着你乱吃。”

“那我想吃西域人做的烤炙肉，刚我闻到味道了，可香了。”

“这个可以有，我也想吃了。”

看着逐渐走远的一大一小身影，殷无虞无奈的笑笑。

东南的白眼一时没收住，被殷无虞看了过去。

“你要死的吗？敢偷笑。”

殷无虞掐着东南的腰上的肉，不能只让他一个人腰疼。

东南疼得嘴都歪了“郎君，这人家娘子根本就不记得你，你这硬贴上去，你不觉得有点变态吗？”

“她不是不记得，她是忘了，是忘了！男大十八遍，总归是不一样的。”

殷无虞嘴硬，他伤心处就在这里，她为何总是记不住他这张脸呢？

东南好言相劝“郎君，这小娘子都不喜欢主动的，要不被动试试？”

“你给我被一个看看。”

殷无虞恨不得把他头拧下来，光在这里制造焦虑。

东南憋着嘴，从头发里取处几根银针扎在殷无虞的腰部。

昨晚被人家姑娘揍的吐了半夜的水，今日又扭到腰，他怎么都觉得自家主人伤到的应该是脑子。

…………

走进南市，路上书生举子众多，颜真婧听了他们的对话才想起来，今日是科举放榜的日子。

“奥，对了，刚才那个变态说自己上榜了。”

颜真婧拍了拍脑袋，一晚没睡，的确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颜真清拉了拉她的裙子，尴尬的小声说道“要不要小声一点说话，他就在我们后面。”

他捂着小脸，君子不能背后议论别人，如今这已经不是背后，应该是当面议论了。

颜真婧有些不耐烦，她转过身去，瞪着殷无虞“郎君是不是无事可做？为何要跟着我？”

“我也住在茶楼里，顺路而已。”

殷无虞勾着轻浅的笑，他顺手丢过去一包糕点。

“感谢娘子昨夜带路，不然我怕是真的回不来了。”

颜真清接过糕点，打开后里面居然是玉露团，水晶龙凤糕。

“哇……”

颜真清眼睛都亮了，捏了一块糕放进嘴里，眼里是尽是满足。

颜真婧眼神沉就下来，更加警惕起来。她没有说什么，拉着颜真清就往前走。

对于她的警惕，殷无虞只能叹口气，他慢慢的跟在她们身后。

街上多了很多玩杂耍的人，还有天竺来的玩蛇人，以及变戏法的，热闹的程度比长安更甚。

颜真婧闷着头往前走路，一不留神就走进正在喷火的表演者面前。

那人刚好喷了一口酒，火把的火焰正冲颜真婧的面部而来。

“啊……”

那条火蛇扑向颜真婧时，她僵在了原地，被巨大的恐惧所包围着，一只手也在这时将她从火蛇处拉了出来。

“你没事吧？有没有烧到？”

殷无虞围着她左右看了看，见到她无事后，才注意到她整个人冒着汗，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

“你……”

颜真婧突然倒向殷无虞，他抱着颜真婧的身体往茶馆的方向跑去。

颜真清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看到姑姑被人抱走了，立马跟了上去。

殷无虞踹开天字四号房的门，将人放到床上，颜真清小身子立马挤过去，拉着她的手号起了脉。

“你会号脉？”

殷无虞多余问了一句。

颜真清小眉毛揪一起，小大人般喊了一句“你别吵。”

殷无虞也不生气，他召来在门口站着的西北，刚要张嘴请大夫，就被颜真清阻止了。

“不用请大夫，我姑姑是昨夜没睡觉，加上刚才吓到了而已。”

颜真清脱掉颜真婧的鞋子，乖巧的给她盖上了被子。

“吓到了？她居然怕火？”

殷无虞一怔，她怎么会怕火？如果她怕火，那她当时为什么能……

颜真清给了他一记白眼“女孩子都怕火啊！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位郎君，要不我给你号号脉吧！我看你可能患有脑疾。”

颜真清直言不讳，他总觉得这个人看姑姑的眼神很奇怪，像极了狼看上肉，套近乎得心思摆在了脸上。

殷无虞语塞，眼前的小鬼头人小鬼大的，果然是被颜真婧养大的孩子。

“我本是想来提醒一下颜娘子，试官选萃本就是顶了一些职务的空缺，好坏与否圣人并不多问。至于如何运作，得看颜娘子本身了。”

殷无虞点到为止，对于这件事他无法运作，毕竟参与官职分配的，并没有他的人在里面。

颜真清行礼道谢“谢谢郎君提醒，不过烦请以后郎君不要打扰我姑姑，她害怕？”

“我会让她害怕？”

殷无虞指着自己，他这个样子，有那么恐怖，不像好人吗？

颜真清用力将殷无虞推出门外，殷无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对姑侄怪不得敢自行出门，这心思怕是没几个人骗的了他们。

……

火……

好大的……

颜真婧一睁开眼，反正自己倒在一片火海之中。

火焰盖住了屋顶，四周被烧的噼里啪啦的作响。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

她从地上爬起来，一切都被烧的摇摇欲坠。

她在火海里奔跑着，耳边只有风声，火焰燃烧的叫嚣声。

她找不到出口，不停的在一个地方奔跑，循环的奔跑，直到她被绊了一跤，狼狈的摔在地上。

“啊……”

一只焦黑的手，抓住了颜真婧的脚腕，她拼命挣扎着，却有越来越的手，向她伸了过来。

“你一定要救就他……”

“求求你救救他……”

“他还活着……”

那些手带着执念，带着怨念，停在她面前，却又没有伤害她。

颜真婧连滚带爬的跑了很远，她惊惧的看着四周，前方的房子逐渐倒塌，混着尘土的热浪，一下子将她推了出去。

最后一间房子倒塌了，站在火中的人们，被房梁屋顶压没了。

“救人……”

颜真婧的心脏像是别人捏住，疼到她无法呼吸。

她的四肢被突然生长出来的藤蔓拉住，她拼了命的爬向那些被砸倒的人们，却无数次的被藤蔓拖了回来，直到把她拖进无尽深渊。

“救人……救救他们……快来人……”

颜真婧张牙舞爪的在床上翻腾着，直到她睁开眼，发现并没有火，她才放下心来。

颜真清捂着脸，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试探性的问“姑，你醒着吗？”

颜真婧还未从噩梦中清醒，看到眼前这个脸被打了一巴掌的小可怜，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谁呀？”

2023-24-04